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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石公子他們都知道我沒有回家的事了？”江麗遠眼眶一下就紅了：“你還找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樓，你認為我是被賣進了青樓里？”

    事實上她的判斷一點兒也沒有錯。

    “不是以為，是一定。”馬如月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全都告訴了她：“搶你的兩個人時常在城外作案，在這個時代搶了女人就賣到青樓是他們發財的手段。”

    江麗遠的眼淚這次流了出來，那真是一件不敢回想的痛苦經歷。

    “你能完好無損的出來，那全是靠著石公子的恩情。”馬如月最后提醒一句：“你給我和你哥說的說辭只能騙別人，騙不了你自己，更騙不了石公子。”

    “他做了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聽了馬如月的話，再想著在落云庵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江麗遠心底泛起了疑惑和感動：“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個年輕男子小心的呵護著一個女子，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對那個女子用情至深。”馬如月深深的嘆了口氣：“江麗遠，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的，你覺得自己是知府千金，是狀元郎的妹妹，所以，你比我有理想目標高遠，你想要嫁入高門成為夫人。可是，江麗遠，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現實是很殘酷的，你在挑人的時候，人也在挑你。京城高門大戶從來不會隨隨便便聯姻，他們的婚嫁首先考慮的是能為兩個家族帶來什么利益。像咱們這樣的人家，絕對不會在他們的考慮之中。”

    江智遠說過，他只是做官做學問，不會摻與任何幫派之爭。

    馬如月覺得這才是最為安全的一條路，所以是大力支持的。

    江麗遠如果執意要找官家人嫁，那遲早會被動的成為別人的目標。

    “我知道你也不喜歡我，覺得我這樣不好那樣不好，所以，只要是我覺得好的你都會覺得不好；我認為可以聯姻的你偏偏不會喜歡。”馬如月說這話的時候看見了江麗遠驚訝的抬頭看向她，面對她的驚慌和忐忑不安她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這樣給你說吧，你骨子里看不起我，同樣的道理，我也是看不起你的。”

    “你憑什么？”江麗遠感覺這話比打她兩個耳光子還要火辣辣的，她心里想什么全被這個女人看出來了。

    就好像是連遮羞布都沒有的她站在了馬如月面前任由她批駁指點。

    “憑我有這個本事，我知道自己缺什么，我會揚長避短努力讓自己過上好生活。”有些人的驕傲就是她毛病深沉的所在，只有將這種驕傲踩在腳下，才能讓她認清現實：“你憑什么看不起我呢，是因為你曾經的出生和現在的身份。可是，我親愛的大小姐，你仔細想一想，你有什么？”

    江麗遠從來不知道馬如月說話是這么的刻薄。

    她說自己只有大小姐的脾氣，沒有大小姐的本事。

    還說自己不懂感恩，將所有人對她的好都當成理所當然的。

    說自己容顏并不是傾國傾城，做當家主母差了才華和魄力；做妾室又少了幾分嬌婿和顏色。

    想著落云庵那些小姐的奚落，再聽著馬如月的話，江麗遠眼里淚水漣漣，雙手捂著耳朵。

    “不是的，我不是你說的那樣，不是……”江麗遠驚恐了，她難道這么不堪？

    還是這個女人惡意中傷自己的。

    馬如月見她不聽，也就不再講了。

    每一個人面對自己的缺點的時候都是這種情緒，是不敢直面自己丑陋的一面的。

    不過忠言逆耳逆于行，馬如月想的是要對她負責。

    也是自己性子耿直了一點，若是換著稍有心計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小姑子面對面，而是慣著寵著棒著，等按著她的標準找一戶人家打發了，隨后由著她陷入水深之熱之中。

    馬如月搖了搖頭，自己還真是不適應這古代后宅生活。

    江麗遠的情緒慢慢穩定，無力的垂下了自己的雙手，眼淚還是在流。

    “江麗遠，你記住了，我今天之所以將一切都告訴你，不是我對你有多好。”馬如月冷笑道：“而是因為江智遠，你是他唯一的親親的胞妹，他想要你過上好日子，我也不想看你固執一條道走到黑。今天，不管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我全都說了。路放在你的面前，由著你自己挑選，我們只是做個建議，其他的全憑你自己做主，只愿以后，你回來不要守著你哥哭泣就好。”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江智遠還是希望他能過上幾天開心的好日子，心好情別被這個蠢笨如豬的妹妹敗壞了。

    “我先出去了，你自己收拾好了再出來吧。”馬如月最后決定結束這次的思想工作：“江府也會慢慢狀大，但那需要時間，你如果能等，倒是可以等上兩三年，或許，那時候你就能嫁個如意人家了。”

    兩三年其實也不多，那時候江麗遠大約就是十七八，放在現低都還算是早婚的，但是江智遠等不及。

    十五歲及笈就嫁人是這個時代的風俗，十六七歲不嫁就會被人詬病是老姑娘了。

    馬如月就知道她之所以這么心慌是想在及笈之前將終身大事搞定。

    可惜的是，老天偏偏不太眷顧她。

    江麗遠看著馬如月就要走出書房突然間開口。

    “你借我的銀首飾被人搶了。”江麗遠咬著嘴唇像是做出了一個什么重大的決定：“不過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還你一套一模一樣的。”

    “這世上沒有一模一樣的東西。”馬如月道：“縱然是形似也做不到神似，掉了就掉了吧，我不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放心，我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做不到的，我不喜歡戴只不過想要欣賞一下而已，回頭我自己再打造一套就行。”

    都不知道她拿什么來還自己。

    也對，一心想要嫁入高門的人，以后成為官家夫人有的是銀子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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