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前哨-《鐵血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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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即將降臨時,和州碼頭回水處漂浮起密集的尸體,在江水間起伏漂動,有卷入江流的,便順江往下流去。
碼頭上游則一片安寧,江風和緩蒹葭蒼蒼,與下游仿似兩個世界。
隨風拂動的蘆葦叢外側(cè),兩支半掛帆桅桿在緩緩移動,兩只小哨船過了江口之后靠北岸緩行,借著岸邊蘆葦?shù)难谧o逐漸靠近碼頭。
“方才看煮飯的煙柱離江邊至少有一兩里遠,煙柱范圍又寬又密,尋常市鎮(zhèn)煮飯不是如此,必是大股流寇營地。
讓船減點速,到碼頭時要能見點光亮,又不能太亮,免得被流寇發(fā)覺了,靠岸時陸戰(zhàn)兵先上岸,抓到人就走。”
唐二栓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是個騎兵的旗總,這次前哨船比大隊先行一天半,負責打探沿江情報,唐二栓還是第一次坐這種小哨船,以前都是在碼頭看水營來來去去,這種小哨船沒法跑運輸,主要在安慶江面活動,攔截客船收收過路費之類,沒想到他有一天也能坐在上面。
這船上只能搭乘十幾個人,有四個水手,四個沒馬的哨騎,還有六個陸戰(zhàn)兵,唐二栓是其中之一。
他只知道那個騎兵隊長叫做陳如烈,面相清秀但態(tài)度有點兇惡,據(jù)說以前是遞夫,在舒城和霍邱連立了兩次大功,剛剛提拔為旗總,負責這次沿江前哨,總共三艘小哨船和一艘漕船,快到和州的時候,有一艘哨船沒有看好航道,跟著漕船進入了江心洲的右汊,哨探和州是指望不上它了。
在江口西側(cè)的一個漁村停靠時,那里還有幾艘漁船沒有離開,從漁民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流寇已經(jīng)攻陷和州,但各種傳言很多,陳如烈認為必須去和州確認。
唐二栓覺得緊張的,是這個旗總架子不小,而且把陸戰(zhàn)兵都當做苦力在用,主要是陸戰(zhàn)隊成立時間太短,目前規(guī)模只有一百人出頭,在營中沒啥地位,陸軍上了船可以休整,陸戰(zhàn)兵還得兼任劃槳手,船上水兵看不起他們,陸軍居然也看不起他們,到處都是受氣小媳婦,現(xiàn)在面對收入最高的哨騎,地位就更低了,在船上被這個旗總使喚得夠嗆,平時也就罷了,現(xiàn)在入敵境哨探居然也讓陸戰(zhàn)兵打頭陣。
陸戰(zhàn)兵的隊長干咳一聲,低聲下氣的對陳如烈道,“旗總大人,這,我們還沒練過如何哨探,能否大家一起上。”
陳如烈眉毛一揚,“龐大人說了,陸戰(zhàn)兵就是干的登岸的事情,沒練過就不能干了么!老子沒練過殺人,在霍邱怎么殺了的。”
陸戰(zhàn)兵隊長被罵得一愣,隨即就灰溜溜的退縮回來,唐二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隊長低聲對其他幾人道,“咱們沒甲具沒盾牌,上去只能拼命,誰也別往后縮。”
幾個陸戰(zhàn)兵呆呆的點頭,如此一來,這差事就沒法推脫了,唐二栓趕緊將一把短柄斧插在腰上,又抓了一桿七尺長的鉤槍,這就是他的裝備,除此之外就只有一身衣服,這短襖子收了袖口,又保暖又方便做事,但基本沒有防護功能,因為棉甲都被陸營提前領了。
唐二栓想到這里,又往腰上插了一把云梯刀,好歹能擋住一部分。
“陸戰(zhàn)兵去槳位。”
蘆葦叢快要到盡頭時,船頭喊了一聲,他是水營跑漕的舵手,多次來過和州,對碼頭比較熟悉。
唐二栓只得又放了鉤槍坐在槳位上,看著船頭把帆降了一點,他跟著又讓漿手倒劃,以將船減速。
“后面這段沒有蘆葦遮擋,靠岸要快,碼頭若是沒人,陸戰(zhàn)兵就留下守船,哨騎跟我往里去抓人。”
陳如烈抬頭看了看光線后揮手道,“靠岸!”
“正劃!”
船頭一聲喊,隨即拉起風帆。
兩艘小哨船同時加速,順著江流往碼頭飛速而去,此時天色麻黑,和州的江岸上一片模糊。
唐二栓口干舌燥,傳說中的兇殘流寇就在這江岸之上,他想速度慢點,永遠都不到最好,但手腳卻跟著船頭的號子劃得飛快,插在腰上的斧頭和云梯刀直膈得肚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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