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巷-《鐵血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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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仔細看著那些街口,各處仍陸續有廝養逃竄出來,銀錠橋的防御在這么短時間里已經被完全擊潰,也讓他有些焦心,房屋遮擋了視線,暫時還沒看到那支官兵的蹤跡。
雖然已有上千馬兵和老營趕到,后面還有更多廝養,人數很快能達到上萬,但眾人依舊人心惶惶,在場的巨寇也不敢將人馬投入眼前這個集市。
張獻忠心頭也有些震驚,按照他們的想法,在新河邊耽擱的時間并不長,那些官兵登岸總要費時,他們帶馬兵到銀錠橋助守,怎么也能趕在他們前面,誰知對方已經打到了西頭。
這支不知哪里來的官軍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銀錠橋恐怕守不住了,而損失最大的是駐扎在附近的馬守應。
在多年流竄中形成的慣例,他們到達一處地方都會暫時在房屋中歇息,讓體力和精神都能得到恢復,在冬天更是如此,走的時候再一把火燒了,讓后面追來的官兵沒辦法利用。
江浦縣作為大江上的交通要道,一向都是富裕地區,城外也有大量房屋,銀錠橋雖然規模不如城池,但作為集市有大量的物資和房屋,馬守應的人馬就駐扎在這一帶,既防備浦子口援軍,又能有良好的條件儲物和御寒。
他們從廬州出來雖然只破了全椒,但江北沿江一帶民生殷富,官道沿途的大小集鎮星羅棋布,他們仍搶掠到了豐富的物資。
以流賊馬兵的哨探能力,能預警絕大部分陸地追兵,通過破壞沿途基礎設施,短暫行軍后又能獲得撤退優勢,但這次的水運官兵顯然超出了他們的經驗,因為馬兵沒法偵查江上的動向。
這支官兵來勢洶洶,上岸之后立刻展開攻勢,一個時辰內就攻克了五里之外的銀錠橋,與一般官軍步兵的行動遲緩不可同日而語。
馬守應臉色陰沉,他有一部馬兵駐扎在此處,雖然其中大多逃出,但他們搶奪的物資都留在集鎮中,根本來不及搬出,可謂損失慘重。
劉國能轉頭看看幾人,“離我等營地只有十里,不能由得這官兵在此處,這集市奪得回否?”
還不等幾人回答,一個管隊逃出街口,一路撒著銀子,圍觀的流寇知道官兵就在身后了。
第一個官兵出現在集鎮大街的街口,此人一身鐵甲,手中拿著一支長矛,上半截已染成紅色,他竟然比那管隊還跑得快,幾步追到管隊背后,當著數千流寇的面,一槍將那管隊扎個對穿,踩著尸體抽出槍桿后,那官兵停下來,就這樣大模大樣的站在街口,對滿地的銀錠視若無睹。
他身后跟著出現了其他官兵,全數都是鐵甲,有人在大聲下令,這些長矛兵紛紛停下,在街口結陣防御,陣型仍頗為嚴整。
原野中圍聚的流寇有些騷動,他們久經沙場,官兵強不強看一眼就知道。
在場的流寇頭目此時面色凝重,一看這身裝備,比邊軍的甲還厚,一般邊軍的家丁也是用鎖子甲、棉甲或布甲,因為要考慮馬匹的負重,像這樣的鱗甲要將官的身邊親衛才用,因為他們有多馬,或者有廝養負責背負。
這種重步兵速度緩慢,如果是他們在后面追擊,大家是一點不害怕的,但若是要他們去進攻這樣的鐵甲兵鎮守的集市,他們也絕不會從命。
掃地王看向劉國能,“看這甲,奪回集市便不要提了,大伙要商議往哪里撤的事。”
張獻忠蠟黃的臉上抖動了一下,“有四哥合營,咱們連大曹也殺了,害怕這驢球子的江南兵。”
馬守應身下坐騎不安的移動了一步,他拉拉韁繩控制住,“說得在理,這許多人,要撤今日也撤不了,老八你說個主意,他們眼下占了橋,咱們在何處擋住他們?!?
張獻忠左右看看道,“千把人的總兵,有點甲又怎地,咱老子不信他敢直到江浦城下,咱們馬多,誰他媽擋他們,闖塌天帶你的老營走北邊那橋過去……”劉國能突然冷冷道,“大伙的事得大伙都出力。”
馬守應陰冷的眼睛轉過去,看了劉國能一眼,眼下損失最大的是他,劉國能顯然是不想跟這支兵馬單拼,還要拖著各家都出兵。
掃地王觀察了其他幾人片刻,嘿嘿笑著道,“老八這意思,那狗官只有千把人,要馬兵從后邊拖著他們,銀錠橋這邊他們就不敢攻,不過闖塌天怕得也對,北邊那橋過去容易,退路也就剩那么一條,萬一被官兵這般堵了,一匹馬也回不來,誰家的老營誰家不心痛?!?
張獻忠面無表情的等了片刻,突然又擠出笑來。
“那便各家各出一百,馬兵還是老營不論。”
他偏頭看了一下,末尾還有個勢力小的搖天動,又補充一句道,“搖天動出五十,各位老長家有沒有愿去領頭的?”
幾個流寇頭目都不說話,連搖天動都不愿去。
流寇的營頭都是松散組合,甚至在各營內部也是如此拼湊的,他們需要抱團攻擊城鎮,有時也需要合力對付追兵,但面對沒有直接好處的作戰任務時,往往都不會太齊心。
“文秀你去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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