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頭緒-《鐵血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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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內上元縣,王家橋上人來人往,李屏兒從橋南匆匆穿過人群,途中不停的躲避行人,因為橋梁的流量優勢,不少人占據橋面擺放瓜果商貨售賣,購物者站在路中看貨,使得橋面更加狹窄。
嘈雜的橋面上堆滿了人,李屏兒滿臉焦急,緋紅的臉上已掛滿汗珠,面前幾個人大聲討價還價,已經堵住了道路,李屏兒推了一把,那人反而轉頭惡狠狠的看過來。
李屏兒眼睛一瞪,眼看要吵起來時,身后突然有一個男子聲音道,“李姑娘可是要尋一個叫袁五兒的小兒?”
一聽到袁五兒三個字,李屏兒呆了一呆,隨即轉身過來,只見那男子身穿藍色腰機布長衣,打扮像是個小生意人,但臉頰瘦削,皮膚黝黑粗糙,更像是干慣重活的力夫。
李屏兒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抓住身后男子衣袖,還不等她開口,那男子低聲道,“你若是要袁五兒回家,跟我往旁邊說話。”
男子朝著東側示意,李屏兒兩手死死的抓住衣袖不放。
“你不用抓著,老子真要走,你也拉不住。”
李屏兒盯著那男子的臉猶豫片刻,放開衣袖跟著他往東側的一個弄堂走去,在弄堂里往南拐了一個彎,外邊大道的喧囂頓時少了。
小巷里有四個人,其中三人也是短裝,一人的臉上帶著刀痕,李屏兒覺得像是打行,但是衣著打扮卻遠不如城中的太歲那樣華麗,這幾人分別堵住了巷子的兩頭,只有一個身穿長袍者與李屏兒相對。
這人大約二十多歲,皮膚比那幾個手下好了很多,腰間也如常見的士子一般帶著折扇,此時十分安靜的站在小巷中。
李屏兒在這僻靜的巷子里完全處于劣勢,只覺喉嚨發干,雙手有些顫抖,她喘息幾口之后壯著膽道,“袁五兒在何處,你們想作甚!休以為我孤身女子好欺負,你們可知奴家是何人?”
那士子打扮的人抬眼看了看李屏兒,眼神沒有一點波動,顯示出他此時完全占據優勢,他神態輕松的道,“眉樓李屏兒姑娘,秦淮兩岸誰人不識得,但在下能在王家橋截著你,自然是還知道些他人不知曉的事兒。
上元縣巾帕弄,有位袁立業,祖上本是衛所軍戶,到他這里三代單傳,卻連生了四個女兒,老大叫做袁玫屏,之下尚有姐妹三人,其中還有兩個沒有許人家,這袁立業本以為香火就此斷了,未曾想三十五歲上得了個男孩。”
他停頓一下,緩緩走近李屏兒,“大名叫袁留宗,小名便是袁五兒,屏兒姑娘匆匆而來,可是得知袁留宗走失了?”
“五兒在哪里?
你待怎地?”
小巷中的李屏兒聲調平靜,但其中仍有些微的顫抖,對方對她的家世一清二楚,顯然是有備而來,對這幾人的來歷全然不知,心中的恐懼越發增加。
“可惜袁立業并未立業,家中子女五個用度不敷,眼看大女兒出落得頗有姿色,一狠心就賣給了秦淮河上一鴇母,因官府不許買賣人口,便假作收養,隨了那鴇母的姓,改作了李屏兒。
屏兒姑娘是個心痛父母的人,更喜愛那年幼的弟弟。
是以雖然被賣入娼門,仍是想方設法補貼家用,在下實在感佩。”
李屏兒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把雙手抱在胸前,頭偏在一邊道,“你既知道李媽媽,當知李媽媽是和等人,這南京城中的衙門都是說得上話的,識相些早點把五兒還來,奴家不來追究你等。”
幾人都不為所動,那士子仔細打量了李屏兒片刻,突然一笑道,“不過那鴇母雖在秦淮有個豪爽的名聲,然則對下人卻不太豪爽,你雖是那鴇母的貼身丫鬟,亦不得有隨身錢財,更不許與家中往來,屏兒姑娘每月往家中送的銀錢是如何來的,今日又是以何理由回家,在下甚為好奇。”
李屏兒的呼吸漸漸急促,七月間的南京堪稱火爐,這小巷中更是悶熱異常,她本就為幼弟的事情擔憂,趕了半城的路突然被人叫到偏僻處,似乎那人還拿有她把柄,心中一急更是滿頭大汗,此時連衣領都已濕透。
她打量那年輕士子片刻道,“你想要多少銀子,早些直說便是。”
“姑娘誤會了,在下不是剪道的賊子。”
那士子把腰間的折扇抽出,“方才姑娘問在下可知你是何人,在下答了,現在問屏兒姑娘可知我是何人?”
“你們……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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