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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

    秦九澤和滿答兒互相對望一眼，都沒有說話，龐雨笑笑道，“但說無妨，我們安慶營中可以暢所欲言。”偏殿中安靜了片刻，秦九澤終于開口道，“韃子從威縣出來，必是分兵數(shù)路，賊首發(fā)令也要個明白地方，只要咱們盡快移營，不讓韃子打探明白營地所在，他就沒

    法傳令圍攻。”龐雨又轉(zhuǎn)向滿答兒，滿答兒臉色發(fā)紅，好半晌才道，“小人先謝過將軍，殺韃子從未殺這般痛快，小人幫尖哨的袍澤兄弟報了仇。只是韃子來得快，巨鹿時候一晚

    就來了上萬，盧都堂才被圍住，要移營得上半夜就移營，伏路軍一定要遠，少說二十里外。”

    龐雨微笑著點點頭，沉吟半晌之后轉(zhuǎn)頭對龐丁道，“二位都很有見地，你先帶二位去審訊俘虜，盡快問清楚軍情。”

    龐丁立刻應(yīng)了，叫過偏殿門前的親兵，讓他們領(lǐng)了兩個宣大尖哨去審問俘虜，滿答兒出門時又跪下磕頭。

    等到龐丁回過頭來時，龐雨已經(jīng)雨已經(jīng)走到地圖前，手指在地圖上指點，龐丁過來看了看后在一旁候命。

    龐雨看了片刻道，“盧都堂陣亡，宣大潰敗，你覺得這個時候兵部最缺的是什么？”

    龐丁毫不猶豫道，“缺捷報，只是這戰(zhàn)功還需府縣兩級核查，我覺得還是不能在這地方呆等著，畢竟到處都是建奴，說不得什么時候就圍過來。”“咱們給兵部解圍，兵部自然會給咱們解圍，軍功核查不必著急，按隸屬來說，三十里鋪該茌平縣衙核查，但茌平已經(jīng)被圍了，咱們只能去東阿，先給東阿知縣發(fā)

    公文，要他點驗首級，并上報東昌府。”

    龐丁遲疑道，“三十里鋪是茌平地方，東阿縣衙必定是不愿來的的，省得多了麻煩，眼下兵荒馬亂的，東昌府也必定不會出城來驗人頭。”“那便是東昌府的事，核查到什么時候都可以，咱們先給兵部發(fā)塘報，不要提部咨的事情，只說安慶營兩千步騎自發(fā)勤王，十九日行至茌平三十里鋪遇建奴，戰(zhàn)績

    有多少？”“陳如烈方才派人來，說粗略估算斬殺韃子二百余，至少有牛錄章京兩人，俘獲便是二十上下。”龐丁聲音有點激動，“寧遠大捷才二百多首級，少爺有這等軍功

    在手，便不怕朝廷事后追究了。”

    龐雨擺擺手，在財神像前走了兩步，“宣大潰敗，北方邊防不穩(wěn)，皇上心中定然是不安的，若是此時有人上報斬首數(shù)百的大捷，你覺得兵部和內(nèi)閣會如何應(yīng)對？”

    “跟盧都堂一般，調(diào)這支兵馬去宣大駐防，好讓皇上安睡。”龐雨點點頭，“很有可能如此，所以這戰(zhàn)功得在合適的度上，既能解兵部的急，又不必把少爺我發(fā)配到宣大去。讓書手這么寫，初陣斬殺建奴七十余，營伍自損兩

    百余，正尋機再戰(zhàn)。我記得上次暗哨司發(fā)來的消息說，楊嗣昌喜歡抄前，而不喜尾追，就說安慶營準備抄前到高唐州。”

    “少爺，剛才宣大兩位兩個尖哨都說要先避開建奴……”“說的歸說的，照我說的發(fā)塘報。”龐雨沉吟片刻，“做的歸做的，傳令給陳如烈，追擊建奴至二十里鋪停止，晚間后撤至教場鋪設(shè)置前哨，中軍將按原定計劃后

    撤至銅城驛。”

    ……

    “去告訴沈大夫，中軍發(fā)下令信，天黑前要到銅城驛扎營，請她早些帶傷員后撤，再晚就來不及了。”

    何莊北頭的土地廟院落中，內(nèi)外都擠滿了車架，到處都是痛苦的嚎叫聲，院落里不時跑出身穿白褂的醫(yī)官，手中端著滿盆的血色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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