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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氏正和陳婆子在天井里熬麥芽糖，一踏進(jìn)大門，甜甜的麥芽香就撲面而來。

    “嬸嬸！”郁遠(yuǎn)上前給陳氏請安。

    陳氏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笑瞇瞇地問道：“阿遠(yuǎn)啊，你是來找你叔父的吧？他給佟大掌柜送年糕去了，今天中午前恐怕回不來，你有什么事？不好跟我說的就去書房給你叔父留個字條好了。”

    明天就是小年了，過年的東西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齊了。年糕是家家戶戶過年必備的食物，而做年糕則是陳氏的拿手好戲，只是往年陳氏身體不佳，都不怎么動手了。今年陳氏的身體雖然仍舊不如常人，卻比往年好了很多，不僅郁家人高興，陳氏也非常高興，親自動手做了十幾斤米的年糕，親戚朋友，鄉(xiāng)親鄰居都送了一點(diǎn)。

    “我是來找阿棠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幫陳氏把旁邊熬好的麥芽糖搬放到了廚房里，“阿棠在嗎？我們上次去杭州城的時候看到一些新圖樣，我想和她商量商量。”

    陳氏不疑有它，笑道：“她在書房呢！”說完，用刀割了塊麥芽糖拿碗裝了遞給郁遠(yuǎn)，“給，你們兄妹嘗嘗好不好吃。”

    郁遠(yuǎn)高興地應(yīng)了，端著碗去了書房。

    郁棠手握著支湖筆，正伏案畫著什么。

    冬日的暖陽從糊著高麗紙的窗扇照進(jìn)來，給她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光，和煦而暄軟。

    郁遠(yuǎn)愣了愣，才叫了聲“阿妹”。

    郁棠抬頭，立刻笑了起來。

    笑意一層層地從她的眼底漾出來，讓她的神色都變得靈動起來。

    “阿兄怎么過來了？”她放下筆，從書案后面站了起來，把郁遠(yuǎn)迎到窗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你不用忙著給相家準(zhǔn)備拜年的東西嗎？”

    已經(jīng)定下了婚期，過了婚書，雖然還沒有舉行婚禮，但郁遠(yuǎn)已經(jīng)是相家的姑爺了，按理，郁遠(yuǎn)初二要去相家拜年的，王氏正為拜年的賀禮發(fā)愁，責(zé)怪郁遠(yuǎn)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去杭州城的時候也沒有買點(diǎn)東西回來。

    郁遠(yuǎn)嘿嘿地笑，完全把這件事給忘了，他道：“不是有我姆媽和嬸嬸嗎？這種事我也不懂，要是買錯了東西還不如不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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