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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宴瞪了周子衿幾眼，趁著郁棠他們?nèi)ド舷悖椭茏玉普驹诖笮蹖毜钔饷嬲f著話：“阿兄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也不和阿兄繞圈子。我今天約了阿兄出來，是受恩師之托，阿兄是什么意思，不妨跟我好好說說。是不想受案牘之苦呢？還是覺得把家里事拿出來說不好聽？彭家咄咄逼人，沈大人兩面三刀，局勢越早穩(wěn)定下來，不管是對朝廷還是對百姓都是件好事。“

    周子衿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幫張家，主要是我覺得，就算我去了都察院也沒有什么用。沈大人分明是不想把位置讓出來，黎大人也好，江大人也好，都很難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裴宴也仔細(xì)地分析過這個問題。

    黎訓(xùn)人緣差了一點，江華資歷差了一點，的確都不是能鎮(zhèn)得住大局的。而這其中最最重要的是帝心。不管是黎訓(xùn)還是江華，皇上的對他們的觀感都一般，包括沈大人在內(nèi)。不過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罷了。反而是彭嶼，之前在都察院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如今做刑部侍郎，居然開始給皇上寫青詞了，皇上不止一次的招了他進(jìn)宮服侍，照此下去，他入閣是遲早的事，甚至有可能成為首輔。

    這才是張英急的緣故。

    可惜周子衿真不是個做官的料子，他說著說著就說偏了，道：“你說彭嶼怎么一下子改變這么大？難道做了侍郎就不一樣了？還是說他從前沒想做首輔，如今覺得他的機(jī)會很大了？”

    裴宴懶得和他說這些，把話題重新拉回原來的軌道上來，道：“不管怎么說，你先占著都察院的位置不好嗎？至于誰當(dāng)首輔，那是下一步的事。”

    周子衿卻有不同的看法，他道：“我就算是占著了有什么用？不解決根本是行不通的。主要還是得把首輔的位子拿到手里來。”

    裴宴道：“難道就沒有次輔架空首輔的。”

    周子衿道：“別人我相信，黎訓(xùn)和江華我不相信他們有這樣的能力。”

    裴宴真想挽了袖子自己上，只是沒等他說話，費(fèi)質(zhì)文走了過來，道：“你們兄弟倆這是在說什么呢？”

    周子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裴宴干脆破罐子破摔了，道：“反正你們一個個都有理由，我只好不問東西地幫恩師做幾件事了。”

    周子衿忙安撫裴宴：“沒有這回事。我這不是在考慮嗎？又沒有一口氣回絕。”

    費(fèi)質(zhì)文卻想了想，對裴宴道：“我有幾件事想問問你，行嗎？”

    這就是要單獨和裴宴說話的意思了。

    周子衿忙找了個借口回避，進(jìn)了大雄寶殿。

    裴宴道：“師兄，您想問我什么？”

    盡管裴宴態(tài)度放得很恭敬，但費(fèi)質(zhì)文還是想了好一會，才輕聲道：“你平時，還和你太太說下雪不下雪的事嗎？”

    裴宴奇怪地看費(fèi)質(zhì)文一眼，道：“這不是家長里短嗎？師兄和嫂嫂不說這些嗎？”

    他話音還沒有落，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費(fèi)質(zhì)文的婚姻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情人。

    他這樣問，費(fèi)質(zhì)文肯定很不好受。

    可他又不能說什么，否則費(fèi)質(zhì)文肯定懷疑他知道了些什么。

    費(fèi)質(zhì)文果然沒有對此說什么，而是笑道：“我看你平時性子傲得很，沒想到你還會陪著你太太說這些家長里短的，更沒有想到你太太還會和你商量什么時候回去？”

    裴宴立刻意識到費(fèi)質(zhì)文怎么會和他們來潭柘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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