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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劍圣-《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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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

    “勿惱,勿惱。”劍圣大人側(cè)過身,繼續(xù)道:“先前大帳外司徒家的那小子說的話,哥哥我也聽到了。

    他司徒家,確實大方。

    但你要真以為你哥哥我貪圖的是這些東西,那你就錯了。

    身為劍客,本該孑然一身,一生侍劍,這才是劍客的風(fēng)采,只可惜了,人不得自由,這要被人握著的劍,又如何得自由呢?

    燕國北封郡的李良申,身居鎮(zhèn)北軍總兵;乾國的百里劍,這次據(jù)說還跟著藏夫子去了一趟燕京,轉(zhuǎn)而聽聞燕人大軍南下時,更是一路疾馳回歸上京。

    楚國造劍師如今正為楚國大皇子搖旗吶喊,

    當(dāng)世四大劍客,三個已經(jīng)不得自由,你哥哥我,又怎能例外?

    先前與你說了,所謂的虞氏如何,所謂的大成國皇后都須虞姓女,所謂的爵位,哥哥我真的不在意。

    這次,哥哥以大兄的身份找到你,讓你背叛了黑臉皇帝,純粹是因為哥哥我覺得,他這個皇帝當(dāng)?shù)锰幌裨捔恕!?

    虞化成默不作聲。

    “咱們兄弟倆和那黑臉皇帝,雖說都姓虞,但壓根就打不上關(guān)系了,但他好歹是晉皇,是我三晉之地的君主。

    你看看他做了什么,開南門關(guān)引燕人入晉,三晉之地半數(shù)淪喪,他,上愧對列祖列宗!

    司徒家建國,他擔(dān)心自己地位滑落,想強行鼓噪起事攪動這一潭渾水再掀起司徒家和燕人大戰(zhàn),他下無顏去見三晉黎民!”

    說到這里,

    劍圣大人忽然自嘲式地笑了一聲,

    道:

    “這般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皇帝,要了作甚?”

    虞化成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兄長,開口道:

    “弟弟真的不知大兄心里何時會有這種想法的。”

    劍圣大人則道:

    “倒是要謝謝他李良申,當(dāng)年我去北封郡找李良申比劍,戰(zhàn)至正酣時,有軍情說蠻部有所異動。

    李良申直接認輸了,說他的劍,沒我厲害。

    我問他為何?

    明明尚未分出勝負,明明我還有深藏的劍式未用,明明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贏他,為何要讓他將這一場勝手拱手相送?

    他說他這把劍,不是為了和我比武,他練劍,是為了斬蠻人。”

    “我說,你斬蠻人與我何干?”

    “李良申笑笑,說,合著要是蠻人進來了,你們晉人能好過一樣。”

    劍圣大人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劍,繼續(xù)道:

    “燕人常常自詡為東方御蠻,但認可其功績者,寥寥無幾,畢竟蠻族一旦東入,第一個滅亡的,就是他燕國。

    這也就是市井上所言,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故而,這才有百年前燕人和蠻族于荒漠決戰(zhàn)之際,乾國大軍北伐;

    故而,這才有燕人這次南下之際,乾國使者遠赴荒漠請蠻族王庭出兵。

    但我的劍告訴我,他李良申是真的在為東方諸國斬殺蠻人,一場比試的勝負,當(dāng)世第一劍的名頭,他根本毫不在意。

    也因此,世人才傳那一戰(zhàn)我與他鏖戰(zhàn)許久未曾分出勝負,因為我沒有臉說自己勝了,哪怕我能確保真的打下去勝過他!

    同時,我還覺得我輸了。

    是,你我皆姓虞,虞,是大晉國姓,姓虞的,總是得更可靠一些,總是得站在那位皇帝身邊。

    但做人的眼界,能否再高一些?

    既然咱們姓虞的做不好這個皇帝,

    何不干脆換他姓司徒的來做?

    至少,三晉之地的百姓,也能少一些戰(zhàn)亂之苦。”

    “弟弟,不認可大兄的看法,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該打的仗,總是要打的,就算司徒家能和燕國議和,但這種和平,也斷然不可能保持太久。

    帝王之心,雄圖霸業(yè),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安睡,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

    虞化成這相當(dāng)于直接指著自己哥哥的臉說他太天真了。

    圣母心泛濫。

    劍圣大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你可知為何這次燕人入南門關(guān)開戰(zhàn)之后司徒家未曾出兵?

    你可知為何燕人踏滅赫連家聞人家之后未攜大勝之勢向司徒家開戰(zhàn)?

    真是司徒家怯懦不敢戰(zhàn)么?

    真是燕國虛耗到了無力趁勢再戰(zhàn)么?

    他燕國,就是一群瘋子,他田無鏡,連自己滿門都敢屠,他燕皇,敢將燕國的國運他姬家的皇位都送上賭桌!

    他們憑什么不能繼續(xù)戰(zhàn),憑什么戰(zhàn)不下去?

    一口氣,不惜一切,吞了三晉之地永絕后患不好么?”

    “為何?”虞化成開口問道。

    “東北雪原之地,野人聚落有異動,據(jù)說,出現(xiàn)了一個新王,司徒家的主力大軍此時不在西邊,近乎全都擺在了天斷山脈一側(cè)防備野人,所以你當(dāng)為何這次那司徒建功只帶了數(shù)千騎來援你?因為他司徒家現(xiàn)在抽調(diào)不出更多兵馬向西了。”

    “這……”

    “知道為何司徒家老家主忽然亡故么?”

    “司徒雷。”

    “是,是司徒雷殺的。”

    “大兄你是如何篤定………”

    “是司徒雷請我出手殺的,他將我?guī)胨就郊疑钐帲儆晌矣H自出手,殺了司徒家老家主。”

    “怎么……怎么可能……”

    “可笑那司徒建功混小子還想讓你來給我傳話,讓我去歸順?biāo)蟪蓢敌∽舆€不曉得,他親爺爺就是被我一劍刺死的。”

    “大兄,這是為何?”

    虞化成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何,明明不喜俗務(wù)的大兄,居然自愿成為別人手中的刀。

    “因為野人的新王派人送信,說,司徒家可以放野人大軍南下,助司徒家對抗燕國鐵騎。司徒家老家主,心動了。

    因為燕人太可怕了,二十萬鐵騎,十日之間,覆滅赫連家聞人家六十萬大軍!

    司徒雷找到我,把這事兒告訴我。

    我問他,告訴我做什么?

    他說,送他老子歸西。

    他老子死后,

    他登基建國了,

    第二天,他就秘密御駕親征去了天斷山脈最東端。

    所以,別看這次司徒家建國弄得這般熱鬧,無非是三晉之地的豪強不滿燕人借此發(fā)泄想要再押寶罷了。

    實際上,司徒家在整個西線,可能就只剩下不到五萬兵馬,司徒家的主力精銳,已經(jīng)全都開赴天斷山脈了。”

    “不……這……這………”

    虞化成很想說,這不是兒戲么!

    剛剛建國,卻這般弄,豈不是……

    劍圣大人伸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腦袋,仿佛二人還是小時候那般模樣,

    道:

    “鎮(zhèn)北侯領(lǐng)一鎮(zhèn)鎮(zhèn)北軍,已經(jīng)撤離晉地北歸了,靖南侯坐擁大軍卻在歷天城紋絲不動。燕人在此時,停手了。”

    “…………”虞化成。

    “你瞧瞧,你瞧瞧,西邊的姓姬的是怎么做的;

    你再瞧瞧,那個姓司徒的是怎么做的。

    你最后再瞧瞧,咱們這位姓虞的皇帝在干嘛,他就和一條上了岸的魚一樣,明明沒人搭理他了,還在那里硬生生地使勁撲騰著。

    嘖……丟人。”

    “大兄,那明日,我還打不打這座塢堡?”

    “打,為何不打?

    晉皇,必須死。

    這是對眼下雙方都最好的結(jié)果,由我虞氏出手來做,也最為合適。晉皇一絲,只要司徒家一天在防御野人南下,燕人就一天不可能出兵攻打,這就是雙方的默契,而眼下,虞慈銘,反而成了最礙眼的一個東西。”

    “但塢堡內(nèi)的燕軍?”

    “就這么一支燕軍罷了,燕人朝廷應(yīng)該沒那么小氣才是,總不至于他燕人放著別人幫忙解決麻煩不要,偏喜歡去臟自個兒的手吧?”

    “大兄,那萬一呢?萬一田無鏡領(lǐng)軍而至呢?”

    “那你哥哥我正好試試我這一把劍能擋得下幾千靖南軍鐵騎,他百里劍在上京城下面對鎮(zhèn)北軍鐵騎時,可是一劍都不敢出直接轉(zhuǎn)身逃竄離開。你哥哥我這次倒是有機會可以徹底壓上他一頭,任他乾國文人再怎么會造勢以后也沒臉再去提他百里劍是四大劍客之首云云了。”

    “大兄切勿沖動!”

    “嗯,也是。”

    “咳………”虞化成。

    “他田無鏡要真來了,是要給個面子,那咱就遛吧。”

    “………”虞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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