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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風!-《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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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憑什么要被你逼著和你決戰?

    一念至此,屈天南的眉頭微微一蹙,他忽然聯想到了野人在東面隔絕消息的行徑。

    難道,

    是東面真的出什么問題了?

    “嚯,那位燕人南侯當真是好大的氣魄,城外的燕軍數數算算,得八萬朝上了吧,還都是燕人最能打的鎮北軍靖南軍,那位南侯是打算日子不過了?

    合著折騰了這么久,最后就想出來這么一著?”

    少年郎消瘦了不少,自那日吃了“羊肉”后,他兩天沒吃東西,第三天才能勉強喝點兒米粥,臉上的肉明顯少了一些。

    造劍師負手而立,看著前方成片的黑色甲胄海洋,在聽得少年郎這番話后,笑了一聲,開口道:

    “再多的謀劃和計謀,到頭來,不都得真刀子去拼么,雖說那位燕人南侯此舉確實激進了一些,但誰輸誰贏,還不好說。”

    “怎么不好說,咱們只要守在這里,這玉盤城有多堅固您又不是不知道,青鸞軍更是我大楚精銳,四哥曾說過,屈天南為人最是方正,換句話來說,這種守城之戰,最適合不過這位柱國了。

    再者,外頭有野人大軍虎視眈眈,燕人根本無法全心全意攻城。”

    你攻城正酣時,野人大軍忽然殺出,那么你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得白費。

    造劍師搖搖頭,道:

    “你都能看出來的問題,那位燕人南侯又怎么看不出?

    但凡攻城戰,尋常做法,都是以民夫填坑平壑,再以輔兵打頭陣,消耗城墻守城器械,隨后,才是真正的精銳上去,妄圖打開一個突破口。

    燕人所依仗的,無非是騎兵之利,但騎兵,在攻城之中可沒半點脾氣。

    眼下你且看,

    這外頭算上去,近十萬大軍,卻是以靖南軍鎮北軍為主,你真當那位南侯是來攻城的么?”

    “圍點打援?”

    造劍師點點頭。

    “那茍莫離又不是傻子,擺明著的坑,他還會往里跳?只要玉盤城不丟,咱們守到開春,到時候望江解凍,我大楚水師再上來。

    要戰,四哥還能再派遣大軍過來支援,要撤,也能安然離去。

    難受的,是他燕人!”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世事怎可盡如人意?

    望江兩岸,數十萬大軍對峙,所消耗之糧草每天都是驚人之量,相較而言,燕人那邊背靠晉地,穎都還保留著一套官員班子依舊能夠運轉,支撐大軍固然壓力極大,但硬著頭皮撐下去,也是沒問題的。

    反觀咱們這里,被禍害得太厲害了,就算是吃那羊肉,又能吃下去多少?

    且咱們楚國軍士,還不清楚隔三差五的肉食到底是什么,要是知道了,這軍心士氣,可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怎么一說,反倒是咱們著急?”

    “半斤對八兩,彼此彼此吧,我們這邊缺糧,然燕人缺的是時間,不趁著望江還冰凍時將這戰局給扭轉打破,等到化凍之后,他們就更難了。

    其實,說一千道一萬,眼下燕人那位南侯已經算是擺出陣仗,一如江湖武夫設下擂臺,就看那位野人王,到底接不接這戰書了。”

    “他傻啊,他搶夠了發了一大筆財,非得梗著脖子到這里來和這靖南軍鎮北軍拼命?”

    上次望江之戰,燕軍慘敗,無論是在雪原還是在楚國,所宣傳的,都是燕軍慘敗,折兵多少多少萬,尸布望江云云;

    但這種消息,只不過是雙方對自己國內民眾百姓的宣傳。

    真正的上層人物是清楚的,上次遭受重創的燕人左路軍,其實是燕人的地方軍雜糅在一起組成的一個看似龐大實則累贅的軍事集團。

    燕國真正能打仗的,也就鎮北靖南二軍。

    而眼下,

    看著下方的甲胄,看著下面的旗幟林立,兩軍精銳集結于此,他茍莫離,敢來這里再碰一碰么?

    為什么要碰?

    活著不好么?

    造劍師抿了抿嘴唇,

    道:

    “除非,有非戰不可的理由。”

    ……

    雖說燕軍是昨夜渡江,但如此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想瞞過對方,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僅僅是即刻驚動了玉盤城內的楚軍,其實玉盤城以北三十里處的一座野人軍寨里,也早早地收到了消息。

    這些日子以來,雖說望江一線一直平安無事,但雙方斥候和哨騎之間的廝殺,其實一直在焦灼著,每天,雙方都有超過百名的哨騎游騎戰死,只不過在雙方如此巨大的體量面前,哨騎的損失,顯然很難以上得了臺面。

    而當燕人渡江之后,野人不僅僅是派出哨騎了,還動用了三個千夫長,專司負責窺探燕人和玉盤城下的情況。

    不過,在沒有接到野人王的正式開戰命令的前提下,這幾個千夫長也只是驅逐一下野人的外圍哨騎,遛個彎兒轉一下,在燕人相對應的騎兵追尋過來前,就馬上離開。

    等到下午時,燕軍開始攻城。

    攻城錘、攻城塔等等都被推到了城墻下,鎮北軍靖南軍甲士扛著云梯,開始了攻城。

    在得知這一消息后,

    野人王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其身前,坐著桑虎等嫡系大將,他們都知道雪海關陷落格里木被殺的消息,王帳內的氛圍,極為凝重。

    ……

    冉岷參與了攻城,不過,他運氣比較好,因為是執旗手的原因,所以被安排在了后面。

    這也是冉岷第一次見識到攻城的一幕,攻城塔和箭塔上的燕軍士卒,用弓箭盡力地去壓制城墻上的楚軍,而楚軍的反擊,也極為犀利。

    城墻下,一批又一批地甲士扛著云梯開始攻城,但玉盤城城墻上的楚軍很快就砸下了刺木滾石還有熱油。

    慘叫聲,不絕于耳。

    在燕軍陣地的砲車開始拋射石塊后,城內楚軍早就準備好的砲車也迅速做出回應,一時間,燕軍的砲車被砸毀了好幾輛。

    之前楚人一直忍著沒動用砲車去轟擊燕軍的箭塔,就是在等著這一手。

    冉岷覺得,如果將自己投入這場攻城之中,他會像一滴水落入河面中一樣,很快就會消散于無形。

    這或許就是戰場的真正殘酷。

    終于,輪到冉岷這一批上去了。

    冉岷放下旗幟,抽出自己的刀,跟隨著袍澤呼喊著向前沖去。

    在越過溝壑之后,冉岷先和幾個袍澤一起扛起了云梯,在其身前,則有盾牌手負責保護,后方的弓箭手哪怕將自己丟在了城墻上楚軍的箭矢視野里也要盡力地去射箭掩護自己前方的伙伴。

    死亡,在此時成了最為廉價的消耗品。

    有一根箭矢射中了冉岷,但運氣好,箭頭只是卡在了甲胄上,并未深入血肉,冉岷顧不得拔箭,繼續扛著云梯向前。

    卻在這時,

    后方鳴金收兵。

    城墻上的燕軍開始有序撤退,冉岷不做猶豫,丟下了云梯,再將身旁中箭了的一位袍澤扛在了肩膀上,飛也似的開始往回跑。

    玉盤城的大門在此時被打開,一群楚軍刀斧手趁著燕軍撤退沖殺了出來,企圖去毀掉燕人的塔樓或者追殺一批燕人的撤兵。

    但在鳴金收兵之際,一群燕軍弓弩手早已經就緒,一輪拋射之下,企圖趁此機會出城占點便宜的楚軍刀斧手倒下去了不少,不得不重新撤回了城內。

    一番攻城,打得熱鬧,收得潦草。

    似乎只是練練手,找找感覺,這,只是開胃菜。

    回到營寨后,白天攻城的士卒可以不用參與今晚的守夜,冉岷躺在帳篷內,伍長端著一碗湯走了過來。

    “來,喝點兒,去去寒氣。”

    冉岷搖搖頭,看了看伍長的水囊。

    軍中不允許飲酒,但也有特例,冬日作戰,喝一口酒可以暖身子,所以上頭會配發下來一些,但不允許酗酒,但發現酗酒喝醉者,殺無赦。

    “嘿嘿。”

    伍長有些舍不得,但還是將水囊解開,丟給了冉岷,不忘提醒道:

    “喝兩口意思意思得了,別人還得要呢。”

    冉岷就喝了兩口,喝第一口時,直接咽下去了,第二口,在嘴里回味了許久。

    隨即,

    冉岷將水囊遞給伍長。

    伍長接過水囊,猶豫了一下,又遞給了冉岷。

    冉岷不明所以。

    “看你是個能喝的,就再多喝兩口吧。”

    冉岷確實好酒,也能喝,但他還是道:

    “那別人?”

    “咱們伍,今兒少了兩個。”

    ……

    玉盤城城墻上,屈天南正在巡視城防,自己麾下將士的士氣還是不錯的,因為白天燕人的進攻并未給這里的防守帶來太大的壓力。

    但屈天南的情緒,卻一直不是很高。

    造劍師陪在其身邊,二人一起走在城墻上。

    “燕人白日里的攻城,先生如何看?”屈天南問道。

    “像是在試探,不像是在玩真的,但虛虛實實的事兒,柱國,我不通兵事,是真的不敢妄下決斷。”

    “城外,燕人的鎮北靖難二軍擺在這里,不是為了我們,他們,是在等野人來救援咱們。”

    “那位野人王,可是老狐貍一般的人物,別看平時在咱們面前沒臉沒皮的,但真的不簡單。”

    “所以,這才是我心里覺得奇怪的地方,燕人靖南侯,此舉,到底為何,他就斷定野人必然會等不起,主動尋他決戰?”

    “東面兒,還沒消息么?”

    “還沒回來,但應該快了。”

    “柱國,或許等外出探查的那支兵馬回來了,我們就能清楚,東邊兒,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且看吧,看看明日,那位野人王,到底會有何反應,咱們現在除了守城還是守城,一切,還得跟著他的風向來變。”

    “他,可以撤?”

    “先生,你是不知道大規模騎兵作戰時的風向,野人王如果真的要撤,他白天見鎮北軍靖南軍已經渡江而來了,他就直接率主力向東撤走,就算不直接撤回雪海關,而是往東挪一挪,我也不會還這般糾結疑惑了。

    今日,他不撤,等明日,他再想撤,燕人鐵騎直接綴上去,他的撤退,很容易就變成潰敗,他自己放棄掉了后撤的最好時機。”

    “這般看來,柱國不是在疑惑那位燕人南侯的盤算,而是在疑惑那位野人王的應對?”

    “是啊,這群莫名其妙的………畜生。”

    ……

    凜冽的寒風不停地刺撓著人臉,但對于野人而言,相較于雪原的哭喊,這點寒風,其實真不算什么。

    野人在外的數路大軍,開始了集結。

    王帳內,

    野人王伸手用力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

    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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