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門外郎有情,屋內妾無意-《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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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滾。”
鄭伯爺這話說得輕飄飄的,仿佛這里是他的家,仿佛腿上坐著的,真正兒的是他的人。
三個字,說出口;
趙成只覺得耳畔在發震,公主的呼吸則一陣急促。
這倒不是鄭伯爺在刻意地裝逼,而是一種事到臨頭真正的灑脫。
擱在其他時候,你懷里坐著人家的未婚妻,結果人正主忽然上門了,再硬氣的老王估計也會心里發慌;
但鄭伯爺沒發慌,因為他知道發慌沒用,別的老王頂多被打一頓,自己這邊,絕對會死得非常之慘。
事兒已經發生了,自己已經進來了,
接下來,
具體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唄。
趙成馬上小心翼翼地走出寢宮去阻攔屈培駱。
而寢宮內,
公主抬起頭,側過臉,看著正抱著自己的這個燕國男子,同時,男子的手還在自己那個位置放肆地揉捏著;
意外的,公主并不反感,沒有尖叫,沒有怒斥,只是目光里,透著的不是迷醉,而是一種審視。
婚姻關系,自古以來,不乏海枯石爛、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有那梁山伯和祝英臺化蝶飛舞,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動人的故事,令人神往的傳說。
但能夠讓人記得的故事,肯定是現實里很少發生的,若都是現實里日常發生的常見事兒,哪里用得著再去看那故事?這種故事,又有誰閑得沒事兒做地去看?
浪漫,是有的,但大多數人,在談婚論嫁時,都不得不雙方坐下來,評頭論足,看看家世,算算彩禮,比比嫁妝;
越是喜歡被披上虛幻朦朧色彩的事物,其實越是為了掩藏其真正的本質。
婚姻,擇偶,絕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場買賣。
至少,
熊麗箐是這般看的。
原本,她沒這般想過,因為她一直愛慕的,是她的哥哥;
哪怕她哥哥要將其許配給屈氏,雖說哀莫大于心死,但她也沒想過其他的路,因為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
鄭伯爺的出現,等于是給她第二條路的選擇。
凡事,對比下來看,才能真正看出孰優孰劣。
屈氏是楚國傳承已久的大貴族,確切的說,屈氏先祖在跟隨楚侯開邊之前,在夏朝就是貴族了。
但傳承歸傳承,傳承悠久同時也就意味著規矩多,架子大,整個家族上到人下至一草一木,似乎都能滲透出一股子霉味兒。
再者,出身自大楚皇室的熊麗箐對家世傳承這種,本并不是很看重,因為她不缺。
再看鄭伯爺,據說鄭伯爺早些年在北封郡開酒樓,只能算殷實之家,但這些年下來,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官冊總兵,賜爵封伯;
家世,可能真的是沒有的,祖輩大概就是連寒門都算不上的黔首,這算是缺點么?
其實也不算。
因為在熊麗箐看來,鄭凡因為沒有家世,反而需要她這個身份尊貴的“正妻”來提高家世。
自此之后,他鄭伯爺的子嗣,一來可以承襲燕國的爵位,二來則可以對外宣稱身上有楚侯也就是火鳳血脈。
這就如同近些年來晉皇一脈衰弱,使得各地富紳豪強都喜歡娶虞姓女一個道理,為的,就是提升自家門檻。
而屈氏,其實沒這般迫切的需求。
做買賣就是這般,不光光得看好與壞,還得看是否能與自己匹配。
這是家世,而婚姻之事,一則看家世,二就是看人的品貌。
品貌分種,一是品性,二是容貌,三是能力。
品性上來說,
屈培駱公主也曾隔著紗簾見過,也聽不少人說過他,可以說,屈培駱是身上承襲的是標準的大楚貴族風華,一舉一動,自有那么一股子屬于楚風韻味,就算是著甲時,也難以遮掩其俊美。
楚人不同于乾人,喜歡那種謙謙君子文質彬彬,楚人更喜浪漫,追逐山水溪流之間的體態風流。
而鄭凡,
這個登徒子,這個王八蛋,這個惡魔,這個狼心狗肺的壞種!
這是公主在被抓后相處那幾天對鄭伯爺的評價。
第一天就讓四娘抽自己巴掌,
第二天直接點名自己昨晚在墻角……
現在一見面,就將自己抱住,手還不規矩。
但偏偏,
公主罵歸罵,心里卻并沒有特別反感。
說到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再者,鄭伯爺有意無意又或者是為了緩解緊張情緒,豆腐,吃了不少,巴掌,也抽了不少,無形之中,已經讓公主在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之中被動付出了很多。
相較于都沒正兒八經面對面見過的屈培駱,鄭伯爺早就已經提前解鎖了太多禁制。
你付出了,你自然就舍不得了。
容貌……
公主覺得,鄭凡長得不丑,甚至可以說,長得還算可以;
但和屈培駱比起來,在容貌皮囊上就差了太多了,屈培駱放在哪里,都能算是地地道道的美男子。
然而,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講,鄭伯爺臉上的棱角,不經意動作間流露出來的殺伐之氣,甚至是開玩笑時都能讓你悚然一驚的深邃,等等等的一切,都是屈培駱所不具備的。
女人如花,花開嬌艷;
男人似酒,越沉越香;
再好看的皮囊,看久了,也終究會膩,而后者,越品越香。
是的,
在這位大楚公主眼里,
她的正牌未婚夫屈培駱,已經被她歸類到以色娛人的類別里去了。
這真不是公主自己審美有偏差,也不是鄭伯爺身上有什么另一個世界人殘留的痕跡。
事實上,剛在虎頭城酒樓房間里蘇醒過來的鄭伯爺,在那段時間,身上可謂是散發著濃郁的承接自上輩子的宅男吊絲氣質。
無非是大場面見多了,腥風血雨看多了,人就成熟了,磨出來了。
很多時候,連鄭凡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在很多地方,其實已經逐漸有了靖南侯的影子。
而世人評論靖南侯時,會評論他的用兵之道,會評論他個人的武力,會評論他當年自滅滿門的大逆不道,誰會去評論靖南侯本人長得英俊不英俊?
換句話來說,當一個男人,都得將“長得好看”當作一個優點說出來時,意味著這男人得多廢物?
第三個,就是能力了。
這個,
似乎不用談了,因為就是熊麗箐這個楚國公主都覺得,在能力這塊,強行將屈培駱和鄭伯爺放在一起,都有點替鄭伯爺覺得委屈。
曾有好事者評當世四大年輕將領,蠻族小王子,乾國鐘天朗,大楚年堯,最后一個則是燕國的平野伯。
但捫心自問,另外仨,所謂的戰功,基本都是對內的,對外的建樹很少,鐘天朗倒是對燕幾次主動出擊,打下過一些戰果,但那是因為燕人現在沒打算大舉南下攻乾,而平野伯,則次次在對外甚至是滅國級戰役中繳獲軍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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