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地, 是真的在顫動! 王梆子的嘴巴還沒閉合,只是有些茫然地看向身后。 周福已經(jīng)坐起身, 目光, 死死地看著北方。 那里, 有一層黑色的烏云,愈來愈廣,也愈來愈深,頃刻間,就形成了黑云壓城之勢! 周大山傻乎乎地道: “哪家老爺?shù)尿T兵,好大的排場。” 先前對他爹說擔(dān)心燕狗來的是他,但其實(shí),最不相信燕狗會來的,也是他。 反而, 先前大聲喊著燕狗不可能從年大將軍面前過來的周福,已經(jīng)早早備下了做黑龍旗幟的布料。 此時, 周福一巴掌抽在了自家兒子的腦殼上, 罵道: “攮球的!” 隨即, 周福大喊道: “鄉(xiāng)親們,停下,都停下,跪下來,跪下來!!!!!!” 周福一個跳下了騾車,跪伏了下來,雙手放在頭前的地面,屁股翹得老高。 不得不說, 這個一輩子生于莊子長于莊子成家生子于莊子的老漢兒,他在保命方面,其實(shí)有著一種過于常人的天賦。 他跪下來了, 他兒子周大山也馬上跪了下來。 其他人,則還在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很是茫然無措。 周福埋著腦袋, 大喊道: “是燕狗………是燕軍來了,燕軍來了!!!!” 周大山的身子顫抖起來,燕……燕狗真的來了? 大家伙都開始跪了下來,學(xué)著周福的模樣,屁股翹得老高。 別說逃跑, 如果北面黑壓壓一片正在快速逼近的,真的是燕軍,那你再怎么跑也沒意義,騎著騾子跑過燕軍的騎兵么? 看似很慢,實(shí)則很快,一隊(duì)燕軍騎士已經(jīng)策馬過來,他們將周福這一群人包圍住。 而在另一側(cè),燕軍大部隊(duì)還在快速地向南移動。 周福沒敢抬頭,但他能夠通過響動感知到一些,他大概猜到了,這支燕軍的目標(biāo)………其實(shí)和他們此行是一致的, 是, 郢都! 這時, 一道龐大的陰影出現(xiàn)在了周福面前, 陣陣炙熱的鼻息吞吐過來,打得周福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痛。 周福只得抬起頭, 看見一只巨大的兇獸就矗立在他面前。 “這…………這…………” 兇獸身上, 還坐著一尊身著鎏金甲胄的偉岸身影。 那個人微微低下頭, 目光中,仿佛帶著無上威嚴(yán)。 周福整個人都開始顫栗起來,這一刻,他想哭,他是真的想哭,像是小時候撞了客抱著自己老母的腿大哭。 不能怪周福沒膽色, 要知道就連“膽大包天”的那位伯爺,在這目光之下,次次也只能低頭。 “京里,兵多么?” 周福咽了口唾沫,強(qiáng)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一些好讓說話能連貫,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法去思考對方為什么會問自己這個農(nóng)戶這種問題了。 他只是本能地去回答給面前這位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絲一毫地反抗念頭都沒有。 “回………回貴人的話…………我們這批糧…………就是送去送去給…………那些新調(diào)進(jìn)進(jìn)京…………京外大營大營的兵吃…………吃的。” 兇獸身上的男子微微頷首, 隨即, 兇獸邁開步子,繞過了周福等人,開始了繼續(xù)奔騰。 大軍, 就在周福等人的面前,兩側(cè),不停地疾馳而過。 塵土,一層一層地飛揚(yáng)起來,落在了周福等一眾小陳莊的莊戶身上,但沒人敢起身去拍打,這一身穿出門的好衣服被這般糟蹋了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大家只是很默契的,將自己的腦袋埋得越來越低,將自己的屁股,翹得越來越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沒人去算,也沒人去數(shù), 聲音,似乎已經(jīng)消失了。 “噗通!” 周福身子一歪,側(cè)倒在了地上。 他這一個動靜之下,其他莊戶也都癱倒在地,大家都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像是被溺水憋氣了許久。 “兒啊………” “爹…………” 周大山伸手,想要去攙扶住自家老漢,卻因?yàn)樽约弘p腿都麻了,沒能攙得住,反而拽著剛剛自己將要起身的老漢一咕嚕又摔在了地上。 “呸………” 啃了一嘴泥的周福沒功夫去罵自家兒子了, 而是攥著他的手, 道: “回……回家,讓你家那口子和你娘,趕緊,趕緊做旗,做旗去!” 說罷, 周福又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南面, 喃喃道: “要變天了…………變天了…………” …… 覓江, 原本是郢都富貴閑人聚集游玩之地, 楚人相信, 覓江里的水,因沾染過火鳳的氣息,所以可以去除災(zāi)厄。 不僅僅附近很多百姓舉行祭祀時,會選擇在覓江邊,就是病人,也會被家人抬到覓江里洗澡,病后,更是要來覓江里還愿; 婚嫁喪娶,都離不開這條江。 只不過,真正能夠在這里終日宴飲的,還是楚地的達(dá)官顯貴。 然而, 因?yàn)楸狈綉?zhàn)事的持續(xù),再者,當(dāng)?shù)匕傩湛赡懿磺宄F人們可是知道攝政王為何會在據(jù)羊城被困那么久。 所以, 在這種氛圍之下,還有閑情逸致在覓江上繼續(xù)耍樂的人,少了很多。 但并非沒有人耍, 因?yàn)槿魏螘r候,任何地方,缺什么都不會缺傻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