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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杯酒釋兵權-《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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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巖冬哥先跪下了,跪得很瓷實,老侯府后園的青磚板,都被其膝蓋跪裂了。

    他早就想跪了;

    昔日柯巖部的少主,如今正兒八經的族長,荒漠風沙在很早的時候就洗褪了其身上的天真與浪漫;

    漫長的遷移,名義上被當作蠻族王庭的“嫁妝”,實則是荒漠斗爭被發配出去不得不遠離故土的失敗方,可以說,從其來到雪海關的那一刻開始,就標志著他和他的部族,已經落入了最谷底。

    哦不,

    在這之前,部族遷移向雪海關經過奉新城時,他的父親和族內長老,還全部被靖南王扣留了下來。

    在那時,他是迷茫的,他也是脆弱的,柯巖部的圖騰,宛若暴雨之下的無根浮萍,很可能就這般散了。

    而在最谷底的時候,往往意味著局面不可能再差下去了,往下沒了路,只能往上走。

    能做到雪海關總兵這個位置,

    固然有其蠻族出身的身份在早期王府治下,實在是一條反向的政治正確;

    北面的雪海關,南面的鎮南關,

    一個是他,一個是金術可,

    都是蠻族出身;

    這,

    是王府早期的立身根本!

    是王府立藩晉東,要挾朝廷的底氣所在,那時候,真放上燕人將領或者晉人將領駐守這兩座雄關,瞎子心里不踏實,王爺睡覺,也不安穩。

    但撇開風云際會的因素,柯巖冬哥本身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幾次出征,其領兵作戰能力和調度能力,就是最好的例證。

    其實,當手下人通報,王爺入了雪海關時,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對了。

    他不傻,他一點都不傻;

    但人的聰明和不聰明,向來不是絕對的,聰明的人,只是聰明的時候多一些,亦或者是在某些事情上,突顯出了其優秀,但這并不意味著其能事事拔尖;

    絕大部分時候,

    人都是會習慣性地麻痹自己,不以為意,等到突然棒喝,當即慌了手腳,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一旦真的被撕開了那張紙,落于王爺眼前,尤其是自己需要面對王爺時,將意味著什么。

    在老侯府的大門前,柯巖冬哥實則就想在那兒跪著了。

    可是,趕巧了不是,他今日正好在城外巡視,等他人到時,門口,已經站著一大群雪海關的文武。

    大家伙就站在那兒,很明顯,在等著你。

    若是你第一個到的,又或者說,你是第一批到的,你大大方方地往那兒一跪,后頭來的大家伙,誰好意思站著?

    這樣,大家就一起跪下了,雖然不明,但還是跪吧。

    這叫什么?

    法不責眾唄!

    可現在,大家都明擺著等著你一起進去了,你最后一個來,再一跪,得,誰都清楚是什么事兒了,法不責眾的基礎是大家都有些渾渾噩噩,一旦有機會可以劃清界限,誰愿意和你一起當眾?

    所以,在侯府門口,柯巖冬哥不能跪,跪就是堂堂正正地伏罪,必須一切都走正當的途徑,從明面上來給自己做決斷;

    這就很虧了,因為他柯巖冬哥雖說不算是最早期跟著王爺的嫡系,但和后頭的人比起來,以及他帶來的柯巖部部眾在最關鍵的時刻加入,其實,也算是半個王府老人了。

    有老人的情面在,還傻乎乎地走“正道”來論罪,豈不是傻了?

    但,

    懷揣著這種小心思的柯巖冬哥,在看見天天和傳業在那里念誦著折子進行分類時,心里當即“咯噔”一下……

    諸夏有句古話,不見棺材不落淚;

    柯巖冬哥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也就只有當直面王爺的威勢時,

    你才能真切回想起來,自家王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自己,

    居然還想著僥幸,居然還想著人情?

    上京城破,乾楚聯盟就算沒瓦解,但也無力再北上主動對燕開戰了,在這種局面下,大燕的格局,晉東的格局,將極為穩固。

    也就是說,王爺可以很隨意地抽手出來,去解決掉一些先前不方便解決的問題。

    而當柯巖冬哥看見王爺本人站在前方時,

    內心已經百轉千回的雪海關總兵大人,

    在聽到王爺的那句“讓座”時,

    心神,

    直接就崩了。

    以前對王爺是敬畏,無論如何,王爺都是自家的王爺,王爺帶著大家打仗,升官發財搶地盤;

    可真的和王爺面對面時,那種“己方”的面紗一撕去,

    恐懼,

    一下子就填充了整個心胸。

    柯巖冬哥跪下后,

    后方所有的文武也馬上跪伏下來:

    “臣(末將)拜見王爺,王爺福康!”

    “都起來吧。”王爺開口道。

    “謝王爺。”

    眾人起身。

    唯有柯巖冬哥還跪在那里。

    在這個情況下,柯巖冬哥咋可能天真地隨大流也站起來?

    但人群里,有七八個身著甲胄的將領,參將到游擊將軍銜不等的蠻族武人,在隨大流站起身后,看見柯巖冬哥還跪著,這七八個人,又默默地重新跪了下來。

    “嘶……”

    “嘶……”

    在場的一眾文官直接倒吸一口涼氣,溫知府整個人都呆了。

    雖說燕人一直認為蠻族是蠻夷的化身,是野獸的一種,但實則,蠻族并非不聰明,蠻族的人杰也從來都不少,晉東之地,就有好幾個得王爺重用的蠻族大將。

    可問題是,在整體比較粗獷的習氣之下,有些規矩,有些忌諱,他們是真不懂,也就是所謂的……心眼兒直。

    在場的其余人,之所以這般吃驚,原因就在于王爺要發落總兵大人這是近乎明擺著的事兒;

    總兵大人自己也跪下了,等待處置;

    好家伙,

    你們幾個起身了又跪了下去,這是啥意思?

    聚眾?

    示威?

    脅迫王爺?

    溫知府的“呆”和其他人還不一樣,他原本是樂見于王爺發落柯巖冬哥的,這個大丘八在雪海關完全秉持著當年王爺的習慣,說是他管軍,實則自己的衙門地方失誤,也是極為蠻橫地經常插手;

    他也沒少往王府那邊打小報告;

    也是這貨實在是不知收斂,現在好了,王爺來尋他了,自己本該盼著好日子要來了;

    可要是這貨表現得太直接太僵硬,

    不,

    是太白癡的話……

    豈不是意味著,自己連這種搭檔都無法制衡還被處處打壓的知府,更是廢物點心一個?

    柯巖冬哥也是聽到了身后的動靜,

    微微側過臉,

    回頭,

    一看身后跪著八個手下將領,還清一色的全是蠻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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