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師父-《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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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這里,還有那里,這幾座糧倉,都封存好了么?”
“都封存好了,放心吧,這些日子,我睡覺也在這里。”
“糧倉這里有你管著,我很放心,總兵大人也放心。”許安對郭東說道。
“哈哈哈哈。”
郭東大笑起來,
道;
“放心吧,底下的這幫人手腳都干凈得很呢,負責看管糧倉的都是標戶,為了倒騰點糧食,將自己的鐵莊稼給作廢了,這多不劃算,這筆帳,他們會算的。
再說了,誰都知道如今的存糧,用不了幾年王爺開戰(zhàn)時會大用的,下面人,都明白利害。”
糧倉這邊的守備,叫郭東。
其人沒有耳朵,看起來,給人以極不協(xié)調的感覺;
他臉上,還有刻字,兩個字……“燕狗”。
一個殘缺且被刻字之人,按理說,應該過得很頹廢才是,甚至為當世注重身體發(fā)膚的世道所不容,但郭東在這一帶,可謂極得人心。
沒人會鄙夷他的殘缺,更不會有人敢拿他臉上的“燕狗”二字來取笑;
因為誰都清楚,
這字,是楚國大將軍年堯刻的;
谷倉這邊的兵丁中都在傳著,說自家王爺是因為見到自家守備大人臉上的這兩個字,才大怒之下,活捉了楚國大將軍年堯,一報還一報之下,把人給閹了!
總之,原本就是摸金校尉身份的郭東,在養(yǎng)好傷后,官銜提升,成了糧草的守備,這可是個肥缺兒,無論什么時候,后方糧草都必須安排絕對信的過的人來看護,郭東很顯然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
“走,你也好不容易下來一趟,我早上就吩咐你嫂子中午做一頓好的了,先跟我回去好好吃一頓,下午的時候,我再陪你來巡視一遍。”
許安提醒道:“不得飲酒。”
“放心,糧倉守備營里,禁酒!
誰要實在憋不住想喝一口,得提前與我告假去外頭喝去。”
說著,
郭東回頭看向那些糧倉,
喃喃道:
“這里,是我的命。”
郭東帶著許安回到了家,可以看出來,郭東的妻子原本也應該是小家碧玉,當然了,嫁給了郭東,在這里日子也不會苦,不過她和婆婆忙活家務時,也是很熟稔了。
郭東身為守備,每個月都有官俸,身為標戶,每個月也有定額的米面糧油,外加他還有每個月的傷殘撫恤;
相當于他一個人每月可以領三份糧餉,所以其母親和妻子倒是沒有像其他標戶家的婆姨那般在下面依舊做事賺補貼。
至于撫恤銀子,他沒去退,哪怕身上有官差;
家里的,能多一點是一點吧,自己傷殘了,這個模樣了,總是覺得對不起媳婦兒;
他清楚,當年媳婦兒之所以能看上他,也是因為他人模樣長得還算可以,在一眾燕地糙漢子里,算是清秀些的;
理所應當?shù)某酝醺募Z,為何不吃?
而且,
郭東要養(yǎng)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老母和妻兒,還有自己癱瘓在床的哥哥,以及自己丈人丈母娘這一家,人口多,老人多,勞力少,壓力嘛,也是有的。
但郭東更清楚的是,王爺看重的,是自己能否將這座鎮(zhèn)南關后頭的大糧倉給守護好。
“回來啦。”郭東的妻子楊氏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著出迎,見到丈夫身后的許安后,忙道:“許兄弟也來啦,快進來坐,快。”
郭東是糧倉守備,已經(jīng)入了“官”一級別,但軍中是區(qū)分作戰(zhàn)與后勤成分的,郭東明顯屬于后勤,甚至是地方上的部分。
而許安,則是鎮(zhèn)南關總兵金術可大人麾下的中軍司馬,深得總兵大人的信任與看重。
楊氏可沒少聽自家丈夫說過當初和許兄弟一起在民夫營里的事,丈夫直言說,當年要不是有許安,他郭東的這條命,估摸著早就交代了。
還沒打仗呢,說不得就溺死在了望江里,連撫恤銀子都不夠得領喲。
“嫂子好。”
許安很恭敬地向楊氏行禮。
當年無父無母因野人入關而逃難到穎都混跡于力夫幫派里求活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穩(wěn)重且知禮了。
“瞧你,還客氣什么。”
“開飯吧,下午還得下糧倉。”郭東說道。
“好嘞,對了,家里還有客人,說是你的同僚來拜訪。”
“同僚?”郭東有些疑惑,“人呢?”
“在大兄的屋里。”
郭東本來有兩個哥哥,但一個哥哥戰(zhàn)死,一個哥哥在戰(zhàn)場上下來后落下了殘疾,只能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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