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云霄仙子向前走了兩步,輕聲道: “師尊,這紅蓮不可恢復嗎?若是將它投去血海,是否可補全?” “剛剛咱們教運,直接壓斷了這朵紅蓮的根莖。” 通天教主面露遺憾之色,但轉眼就恢復幾分笑意,將這朵紅蓮憑空推到眾弟子身前,言道:“此物修補修補,也算一件不錯的靈寶。 你們誰要用?” 李長壽:…… 截教就是這么分寶物的? 那他這個勉強算是準·半個截教仙的人教弟子,豈不是…… 想桃子,想桃子。 他與截教的牽扯雖深,卻需公私分明,若是自己都陷入泥潭,如何從泥潭中撈人出來? 手中的魂魄此時已安定了下來,清理這書生身上的業障并未耗費太多功德,反倒是讓李長壽心底泛起了不少感悟。 ——均衡大道的重要內容,就是人靈仙妖魔鬼的體系;像書生這般機緣巧合成了‘特異’存在的生靈,有助于李長壽補全均衡大道。 只有理解萬物,才可均衡萬物。 紅蓮在前,截教仙人卻并未爭搶,都有些失落地注視著這朵蓮花。 截教弊病在于何處,在場這二三十仙人都是知曉的。 此前燃起來的希望之火,又在一盆冷水中被澆滅了下去,各自心底都有些不好受。 對截教眾高手的士氣,確實是個不小的挫敗。 截教大師兄多寶笑道:“師父,此寶是長庚師弟帶來的,雖有損,但也能化作一株先天靈蓮,不如就再贈給長庚師弟。 各位師弟師妹,對此也應當不會有什么意見。” 各位截教仙齊齊點頭。 李長壽忙道:“這般寶物雖有損,卻也算是重寶,且此寶還保留了吸納業障之威能。 人教只有我跟玄都師兄兩名弟子,且我在天庭任職,玄都師兄也不增業障,平心而論,留在截教最是妥當。 師叔,依弟子淺見,不如讓多寶師兄持此寶,趁著大劫尚未真的將領,多化解些截教所載氣運。” 金靈圣母在旁道:“師尊方才有言,業障不過是天道定下的,我截教不以此論善惡。” 李長壽看了眼云霄仙子,后者的目光帶著幾分期許。 顯然,她想讓自己說服金靈圣母。 那,就去說服金靈圣母。 順便也必須趁此機會,給截教灌輸點‘必要’的理念。 “師姐此言差矣,”李長壽溫聲道,“天道只是定下規則,以此約束眾生。 因眾生繁多、天地太大,天道定下的規則就必須足夠簡單、直接,才能維持大體的穩定。 就如凡人俗世中,不少大城中的典律,都是從‘殺人者死、傷人者刑、竊者示眾’這般規矩而來。 功德與業障也是這般,天道并未細化約束。 在我這個人族出身的人教弟子眼中,是這般理解師叔剛才的話語。 打個比方,有大功德在身的善人,卻因某些事,害了一家五口中四人的性命,只活了一名少年,這少年磨礪自身,尋到機會,殺了這善人為親人報仇,染上了大業障。 故,不能用簡單的功德、業障,來判斷生靈是善是惡。 但金靈師姐,這少年可是為惡?” 金靈圣母道:“報仇雪恨,并非為惡,但他自身就會染上許多業障,這就是天道不公之處。” “不錯,但他依然是為惡。” 李長壽正色道:“師姐莫急,且聽我一言。 先拋開那善人的仇家身份,這少年殺了人,本質就是為惡。 天道不公之處,在于將善人身上的功德,化作了少年身上的業障,讓這少年承受了他本不該承受的折磨。 對于少年而言,天道庇護了他眼中最大的惡人。 但對于那些被善人幫助過的凡人們而言,這少年反倒是惡。 待少年去了地府,面對判官,得來的也是去十八層地獄受苦的重判。” 瓊霄道:“那……照這般說,這少年就不能去報仇了嗎?” “能,但不必親手殺人,不必讓自身墮入惡道,這就是為何天道要大興天庭。” 李長壽向前走出兩步,對通天教主做了個道揖,朗聲道: “若天庭足夠強大,且可影響三界,這善人與少年的故事,就能有所改善。 試想一下,善人害了少年父母,本身就已落入惡道,天庭可判這善人一死,善人積累的功德可供其轉世后改運所用。 那少年不去動手殺人,仇也報了,如此豈不是比以惡殺惡的結局好過百倍? 天道興天庭,就是為了在天道這些簡單的鐵則之下,去維護公道二字!” “公道……” 金靈圣母喃喃自語,截教眾仙也在思索。 通天教主對李長壽露出幾分微笑,卻是并未開口,癱在臺階上觀察自己各大弟子的反應。 見圣人老爺允許了此時,李長壽心底著實松了口氣…… 今日份天庭宣傳工作,完成! 不能直接講‘法治’概念,當真頗為麻煩。 ——畢竟在天庭眼中,道門三教弟子,都是些‘無法無天’的主。 若是今日這番話,能在截教眾仙的道心中埋下一顆種子,讓其內哪怕一二人,對天庭、對封神不是那般抗拒,李長壽都不算浪費口舌。 李長壽話鋒一轉,拉回到了這朵紅蓮上。 “大劫降臨,有業障的仙人確實容易化作劫灰,若真是心性不正者也就罷了,若是那少年一般的道友,豈不是太過可惜了? 與天道相爭,截一線機緣,也并非就是要去打打殺殺。 方法、策略、變通、博弈、算計……其實都無比重要。 我聽老師教誨時,對一言頗有感觸。 神通強弱、寶物威能、見識高低,并不是左右你我生死的主因,傲慢才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