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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克雷突然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明明什么都沒吃，喉嚨卻好像被面包果塞住。

    流民們一動不動，望著蘇業(yè)。

    “吃吧，給你們的。”蘇業(yè)的語氣恢復(fù)了往常的溫和。

    幾個大膽的年輕人快步?jīng)_上去，各自揪下一個面包果就快步后退，一邊盯著蘇業(yè)，一邊直接用牙啃食。

    蘇業(yè)一動不動。

    “好吃嘛？”一個孩子吧嗒嘴低聲問。

    “好吃！”少年突然停下，然后用力掰碎面包果，分給周圍的人。

    一邊咽著口水，一邊分給別人，自己沒有再吃一口。

    然后，幾個少年開始不斷摘果子，遞給其他人，最后摘光了果子。

    所有人一起大快朵頤，偶爾有人吃得急，嗆著或噎著，旁邊的人急忙過去相助。

    “扎克雷叔叔……”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畏畏縮縮地走到扎克雷身邊，捧著一瓣面包果，用力向上舉著。

    魔法繩索脫落。

    “謝謝小妮妮，你回去吃吧。”扎克雷接過面包果。

    小女孩開心笑起來，轉(zhuǎn)身向下走，回到人群。

    扎克雷側(cè)過身，背對著那些流民，不停擦拭面龐。

    他沒想到，第一次讓所有人吃飽的，是來剿滅他們的敵人。

    蘇業(yè)的同桌們默默地看著這一切，沒人說話。

    沒人知道說什么。

    霍特也慢慢側(cè)過身。

    “這個真好吃……”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在山腰響起。

    雷克和帕洛絲再也忍不住，側(cè)身擦拭眼角。

    吉米和艾伯特唉聲嘆氣。

    羅隆露出同情之色，輕輕搖搖頭。

    “你一直知道結(jié)果。”蘇業(yè)的語氣依舊很平靜。

    “對。”

    扎克雷的肩膀，足以撐起上百人。

    但現(xiàn)在，軟軟地垂下。

    “你明明有別的選擇。”

    “是啊，我可以和你們一樣，遠遠地看著，同情就夠了。”扎克雷擦干面龐，抬起頭，譏笑地看著蘇業(yè)。

    他的臉被眼淚和灰塵畫成惡鬼。

    “我會救下該救的人，然后給你們一個選擇，重回灰河鎮(zhèn)。至少，要讓雅典城，聽到你們的聲音。”

    蘇業(yè)看著扎克雷，臉上浮現(xiàn)奇異的淺笑，笑容中藏著兇獸。

    扎克雷愣了許久，神色變幻，最終深吸一口氣，雙目中迸發(fā)出無盡的光芒。

    “真的？”

    “真的！”

    “我聽你的！”

    “等他們吃完。”蘇業(yè)靜靜地站著。

    同桌們面色各異，看看蘇業(yè)，看看流民，偶爾看看遠方的雅典城。

    都在猜測蘇業(yè)要做什么。

    等所有人吃飽，蘇業(yè)大聲道：“現(xiàn)在，所有十四歲以下的孩子及其母親，站到我的左手邊。”

    聚在一起的流民騷動著，沒人敢過去。

    扎克雷大吼道：“現(xiàn)在都聽法師大人的！誰敢違抗法師大人的命令，我就殺誰！快點過去！小妮妮，帶著你媽媽過去，快！”

    扎克雷說著，舉起長矛，指向流民。

    于是，孩子們帶著驚恐之色，慢慢往左側(cè)走，但過半都是獨自一個人走過去。

    蘇業(yè)再次開口道：“所有老人……”

    聲音戛然而止。

    山上輕風(fēng)拂過，一片沉寂。

    每個人都心中，都好像塞了一團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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