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當時就該斃了你這逆徒!”風閑子吹胡子瞪眼。 風閑子和自己的徒弟笑鬧起來,全無大限將至,死期臨近之感,師徒倆如今隔閡盡去,彼此托付生死,卻也讓錢晨看了有些動容。風閑子仰起頭來,看著他平靜一笑,目光之中似有托付。 錢晨嘆息一聲,道:“我的確有適合他體質的道法!” 說罷,便揮手灑落一道晶瑩剔透,宛若冰砌的靈光,這道靈光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寒氣,非但外表上華麗萬分,那寒光隱隱的威能更是讓風閑子油然心驚,他低聲道:“冰魄寒光!道友竟是廣寒宮的……” 錢晨沒好氣道:“沒錯,在下便是這一代的廣寒仙子,真看中了你徒兒,要將下一代廣寒仙子之位暗中授之!” 風閑仰頭大笑道:“道友說笑了!” 錢晨神色稍霽,卻又聽風閑子道:“七郎分明是個男人,如何做得了廣寒仙子?” 錢晨冷聲道:“我輩修行之士,變化男女還不簡單?令徒是有大造化的,廣寒宮歷代廣寒仙子,修為便沒有下于陽神者,就算霞舉飛升的,也大有人在。我見他很是個材質,當符合道友的期待了!” 風閑子抓了抓發髻,露出愣愣的笑容道:“說笑!說笑而已!道友精擅丹道,更修有五行玄光的神通,當是道門真傳,和廣寒宮那群瘋女人又有什么關系?” 他一掃之前的頹唐之氣,精神頓時振奮起來,道:“道友拿著承露盤,就帶七郎離開吧!我這副遺軀便留給師侄女帶回宗門……雖然已經變了顏色,但也算落葉歸根了!” 錢晨看出他狀態驟然好轉,并非傷勢還有轉圜之處,而是枯坐數月油盡燈枯之下,等到錢晨回來托負了何七郎之后,心中放下巨壘,回光返照的表現。 若是他剛剛解開封印,錢晨自有一百種手段可以救他,但他苦熬數月,早已經油盡燈枯,全靠一股念頭支撐著。 如今縱然是錢晨,也無力了! 錢晨牽著何七郎的手,步出風閑即將坐化的石室,此時何七郎卻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朝著錢晨叩首道:“先生,七郎心甘情愿舍棄傳法,也不要那什么承露盤了!只求先生,救我師父!” “你可知這冰魄神光,是你師父舍棄最后的顏面,才為你換到的機會!”錢晨嚴肅道。 何七郎只是叩首不休,把額頭都磕出了血來! 錢晨嘆息一聲:“我也已經無力回天!” 何七郎猛然抬頭,哀求道:“先生既能煉出轉生神丹,為那些化神老怪延壽,定然也能救我師父一命!”他哽咽哀聲,眼中盈滿了淚光,凝視著錢晨。 錢晨沉默少頃,低聲道:“轉生神丹,終歸只有那一顆,即便我再次開爐,也并非一時半刻。而你師父……卻等不到那時候了!” 何七郎慟哭出聲,錢晨卻一點他手中的銀鏡,承露盤瑩瑩升起,化為一輪懸浮在半空的殘月,鏡中的錢晨,卻是一只靈蝶摸樣,他低聲道:“鏡中之人我非我,夢中之蝶花非花。真幻兩相堪不破,一點靈光照九幽!” 伴隨一生嘆息,錢晨這具化身化為無數光點,徐徐飛散。 透過銀鏡的反射,將盤腿枯坐,已然坐化的風閑子照入鏡中,身上的舊傷新患全數被扭轉為幻相隨著鏡光堪破而消失,真幻顛倒之間,一個沉珂盡去的風閑子在鏡子中突然睜開眼睛,一副很疑惑自己為何沒有死去的摸樣,他摸了摸自己的身軀,又抬頭看了看左右。 銀鏡飛入何七郎的懷中,錢晨最后傳音道:“我以夢游三界之法,將你師尊化為幻靈,攝入鏡中,保存了他的神魂完整,異日或可扭轉真幻兩相,待我煉出轉生神丹之后,便可護他重新轉生。屆時,還需要你來為他護道傳道!” “我這具化身已經飛散,你穩住形勢,等我另一尊化身到來,將你帶回我身邊!” “我動用承露盤殘片之威,附近手中也有承露盤殘片者,定然會感應到這里的蹊蹺,你將銀鏡藏好,與外面那人虛與委蛇一番,應付過龍宮的人,等我到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