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廣寒宮的老嫗太古大變,拉來寧青宸后,態度討好道:“我廣寒宮的煉器之法,與其他道統大異,只因月乃太陰之精,而火卻是陽和之沖,因此用火煉制太陰法器都是下乘。” “哪怕是陰火,都嫌棄它陰質不純。太陰之法尤其重純,故而我廣寒宮祭煉法器之中,陰火煉器乃是其中下品……” 說著,她有意炫耀一般,默運陽神,不顧陽神剛剛受創的虛弱,凝聚了一朵灰白的陰火,飄蕩之間毫無熱氣,宛若鬼火一般,但卻有極為精粹的陰氣內蘊其中。 “這朵玄陰真火,便是陰火之中本質最純者!” 說著老嫗得意的瞟了旁邊的兜率宮真傳一眼,靈恭見了此火,也是禮貌道:“前輩于陰火一道之上果然修為不凡,便是晚輩宗門之中,也找不到如前輩這般火屬純陰的真火了!” 他倒也不全是恭維,世間仙門之中,能在純陰之道上超越廣寒宮的,顯然不是太多。 就算是兜率宮,沒到元神老怪這個層次,不能一睹宗門的根本典籍《太上丹書》,多半也是不如的。 寧青宸卻只是心道:“玄陰真火雖然性質接近太陰元氣,但按照錢師兄所說,一品金丹采氣當有九陰之分,玄陰之氣和太陰之氣,就分別是九陰之氣的一種!所以以丹成一品的眼光去看,用此火祭煉太陰之寶必然會混雜陰氣雜質。當然,即便如此,也當是煉器真傳了!” “不過師兄還提過,世間火種有‘太火’者!乃是天地開辟后,清濁二氣演化兩儀四象,其中虛空中的火質,受清濁之氣包裹,內煉成此火。其中清氣包裹名為日月星辰,濁氣包裹則為地肺毒火。” “因此日月之中,皆有太火!” “太陰之火名為太陰真火,應該最合適煉制此氣。只是太陰真火不似太陽真火一般爆裂,藏于太陰深處,只化光而出,又可凝聚成太陰真水。只有悟得水火無差,或是能煉火如水,煉水如火的大丹師,才能將其從月光中凝聚出來……” 寧青宸一邊回憶錢晨偶爾的只言片語,一邊默念起錢晨教她的《太上感應篇》,修成陽神之后,往日難以領悟的東西如今一捅就破,才念誦幾遍,就感應到太陰元氣漸漸活潑,其中的變化之道慢慢了然于胸。 如此再沉浸片刻,只怕就能凝聚太陰真火了! 廣寒宮的老嫗見她聽得認真,暗道此人終究還是散修出身,縱然道門栽培,除去一卷《太陰斬情刀經》之外,也沒有什么適合的神通法術,道書底蘊,怎比得上廣寒宮千萬年積累! 如此定叫她知道我廣寒宮,才是最適合她的道統。 于是語氣一轉:“陰火煉器之法終究是下品,所煉法器終究駁雜,我廣寒宮最喜愛純粹之質,如月光一般清靈透徹,所以宮中弟子漸漸不用此法,多以玉器拜月心祭,接引月華化為月露。此物在海外修行界用處廣大,堪比靈丹,但我廣寒宮乃是世間最接近月的所在,宮中更有月桂靈根,每年所存的月露三千斗!” “其中千斗月露,可以秘法祭煉成一斗太陰真水……” “這中品之法,便是以太陰真水洗練祭器,先以陰火塑形,然后冰魄寒光配合太陰真水一點一點的洗練,祭祀法器,如此煉成的太陰之氣,純粹無比,堪稱上品!” 老嫗一邊自夸,一邊從袖中掏出了一枚玉品,笑道:“老身堪為廣寒宮內門長老,每年都有供奉,卻是積累下來了三斗太陰真水,正好用來祭煉這太陰至寶!” 一旁的廣寒宮弟子皆面露期盼之色,看向寧青宸的眼神多有復雜,那老嫗夸的時候當然把好的地方著重,壞的地方略過。 她們這些廣寒宮弟子,在宮中交易,便是以月露作為衡量,只因月露非但是祭煉法器所必須,更是她們日常吞服,增進修為的丹藥。 宮中每年三千斗的產出,大多是月桂靈根所產。 加上零零散散的用承露月華法禁祭煉的銀器,乃至用太陰銀魄以承露法禁祭煉的祭器,每年才有這般的結余,但也大半被上層瓜分,分下來的一年不過一小瓶,頂得甚事。 因此宮中的弟子,還是大半以拜月祭法,用玉盤在每月月圓之時,采得一些。 當時萬神窟中發掘出太陰銀器和太陽金器,就屬她們和大光明宮兩派弟子最為激動,搜刮起來不遺余力,但現在這些搜刮起來的太陰銀魄都被長老收走,要祭煉成太陰至寶。 若是公中的法寶,每年凝聚的月露按功勞賜下也就罷了。 現在長老這態度,擺明一旦寧青宸拜入廣寒宮中,便會請宮主將此寶賜下,作為廣寒仙子行走天下的法寶。 辛辛苦苦的打工人,好不容易冒著生死的危機,所奪得的一點機緣,轉眼就被人橫攔一道,誰的心中又沒有怨氣呢? 寧青宸感知情絲,卻是哭笑不得,她還真沒有轉投廣寒之心,只是錢晨說她的機緣在廣寒宮,想要接觸一二罷了,如此入廣寒宮之心又淡了三分。 廣寒宮的長老腦后陽神之中飛出一輪月光,卻是缺了一角,但老嫗已經不以為意,能和天庭道君被同一只狗咬,是她的榮幸啊! 她只被咬了一口陽神,有人的化身還被咬死了呢! 太陰真水被陽神包裹,化為一口月池,老嫗的陽神與太陰真水接觸,頓時黯淡的月光明亮了些許,陽神有所恢復。但老嫗哪舍得將太陰真水用給自己,當即壓下神魂汲取的渴望,將那銀球沉入月池之中,頓時太陰真水化為縷縷月光,向著銀球深處滲去。 老嫗打出秘法,將那絲絲縷縷的月光勾勒出一個個如月相侵蝕的文字,打入那銀球之中。 頓時絲絲縷縷的月光開始侵蝕,吞噬銀球,猶如月亮圓缺一般,慢慢出現一個缺口…… 寧青宸看她著實窘迫,陽神的根本之力都要用上了,心中的斬情神刀微微一動,老嫗陽神之上的那一道刀痕驟然斬卻種種雜念,將老嫗最接近月光本質的那些念頭收束住,以情絲約束化為一種清靈透徹,漸漸的,那渾濁的月光慢慢清澈起來,對銀球的侵蝕也在大增。 老嫗這才睜開眼睛,對寧青宸點了點頭,知道是她暗中相助。 其他廣寒宮弟子則有些詫異,感覺長老煉器之能大有進益,以太陰真水煉化孕養法器禁制,竟然比全盛之際還要快些。 “都專心,以拜月祭法助我神煉!” 老嫗對那些各有心思的女子一聲厲喝,沒有和寧青宸說話時的半分和氣。約束得那些女孩子老老實實的下拜明月,將自己的法力,念頭,愿力,都貢獻給那銀球。 漸漸的,銀球在池水之中,慢慢被融匯塑形,化為一枚銀盤。 廣寒宮弟子吃的法力、愿力一層層禁制的慢慢祭煉上去,加上一尊陽神真人的全力施為,前十二層天罡禁制幾乎一蹴而就,到了第十三層就緩慢了一些。 愿力塑造著月中的神只,一枚枚禁制符箓,吞吐愿力,汲取太陰真水,吸納她們的法力,漸漸成型。 很快又為月盤增添了一層禁制。 廣寒宮的老嫗還抽空道:“此禁制亦是我派祖師王子登,昔年游歷仙漢時,武帝有求凰之心,故而請她參悟承露盤內的禁法,也是那漢武不修,前六日還沒有冒犯,第七日竟不顧我派祖師乃是持了西王母符召而來,竟求燕好。祖師潔身自好,棄之而去,所以,這承露盤禁制,才只得了一小半!” 老嫗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遺憾,寧青宸卻感覺古怪,漢武帝有冒犯之心固然不對,但那位祖師參悟承露盤法禁并非為了補全自家的道法,而是原原本本的記錄下來,甚至門中后輩還在可惜沒有參悟完全。 讓人怎么都感覺怪怪的。 “不過,那位祖師身份非凡,亦是一代廣寒仙子,武帝不知廣寒情劫天高地厚,此番卻是離了其皇后衛子夫的心。衛子夫乃是魔道大宗出身,一位弟弟,一位外甥具是魔門兵家不世出的人物,異日其子因戒懼武帝猜疑之心,起兵叛亂,導致其晚年殺子逼妻,差點社稷傾覆,又是一重劫數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