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此恨綿綿-《無量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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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平只精神了一會,藥效一過,又萎靡了下去,他勉力說道:“小安,你一定要記住我們不可能救得了天下人,但是我們可以去救更多的人。只要你心性豁達,不滯外物,總有一天會成為一代名醫(yī)。若此,九泉之下,我與你父也可瞑目了。”
陳安心神恍惚,對慕少平的話只知唯唯諾諾,全然不知所以。
慕少平還在絮叨,他只想把心中所想盡皆吐出,不然就沒有機會了,因此也不管陳安聽沒聽進去:“你性格偏激此為缺點,所以遇事一定要多想,不要沖動,不然終會遺恨無窮。還有,叔父最后求……求你一件事……替我照顧好,晴兒……”
慕少平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卻越來越低,最終幾不可聞,只是一個遺恨無窮卻說到了陳安的心坎里去了。
他捫心自問,自己投毒就真是為了從吳王府衛(wèi)手中逃命嗎?若真是如此,他看到城外難民也不會如此驚惶了,貪生惡死人之大欲,他既不是道德之士,一切為了活命自然不會有任何不安。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的,當時只要快馬加鞭,一人雙騎,絕對能從兩大軍鎮(zhèn)的夾縫中逃生。
現下仔細回想他當時這么做更多的是為了迎合上意,要最大程度的削弱海州的勢力,以此不費吹灰之力的獲得平定海州之亂的功績。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怎會這樣,怎么會……”抱著慕少平冰涼的尸體,他吐字不清的喃喃自語。
陳安嘴唇濕濕的,舔了舔,卻有一絲咸味,不知何時他已淚流滿面。他太久沒哭過了,曾經有一段久遠的記憶,那是他五歲的時候,將兩味藥材弄混,被父親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他掩面大哭,父親卻毫不憐惜,繼續(xù)責打,并斥道:“你是男子漢,遇事只能笑著面對,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所以他哭得越厲害,父親打得越狠,他還記得自己當時叫囂著不想做男子漢了,想做女人。即便發(fā)生了這件事他還是個愛哭的孩子,直到看見父親尸體的時候,看到族人尸體的時候,看到整個陳府淹沒在火海之中的時候,他反而不哭了。因為這時他心中沒有半點悲傷,只有滔天仇恨。
所以他幼時流落街頭與野狗爭食,不曾哭;加入暗司進行殘酷訓練,不曾哭;執(zhí)行任務與人生死搏殺,不曾哭,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哭的再傷心,也沒有親人會來憐惜他,那么哭還有什么用呢。
陳安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哭了,但是后來他遇到了慕少平,重新憶起了孩提時的軟弱,雖然他也知道這樣不好,這是自己的弱點,但卻總是無法自拔,他太需要一個懷抱來哭訴自己的委屈了。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罪魁禍首竟是他自己。
“不對,還有晴姐,還有晴姐。”陳安一個激靈,放下慕少平的尸體,反身奔出石室,縱身躍上屋頂。環(huán)視左右,血司眾人已經與他帶來的人戰(zhàn)在一處,任中虛站在中庭之上負手觀看,而木晷則站在他身旁左手反剪著慕晴的雙臂,把昏迷中的慕晴提在手中,也和任中虛一樣皺眉看著前庭戰(zhàn)團。
陳安血充瞳仁,哪還有什么思量。紅著一雙眼睛就沖木晷沖了過去。
他身法高絕,內力雄厚,一個縱掠就滑過十余丈的距離,右手五指尖銳抓向木晷天門,左手并指如劍,點向其期門大穴。
這兩招使得凌厲剛猛,又是偷襲,待得木晷感覺罡風襲體,已是不及。但他也是了得,硬生生扭轉身體避過尖指插顱的兇險,使得那招抓在了肩膀上,被生生撕下一塊血肉,疼得他齜牙咧嘴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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