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被她刻下夢(mèng)道印記、被她結(jié)下夢(mèng)之契約的，不止葉辰一個(gè)，還有她的丈夫，還有大楚的辰皇，她也曾躊躇過，也曾猶豫過，是拿命換葉辰，還是拿命換玄辰。

    最終，她還是選了前者。

    葉辰是大成圣體，是諸天的戰(zhàn)神，他存在的意義，遠(yuǎn)甚玄辰，或者說，在諸天與情緣之間，他選了蒼生。

    這等覺悟，不是誰都有的。

    她也累了，也想落葉歸根，想盡快去追玄辰，復(fù)活葉辰，將是她活著的唯一信念，這是她的使命，會(huì)幫蒼生完成。

    “出來了。”

    見焱妃出山，四方人都集體起了身。

    隔著浩渺，能見焱妃那夢(mèng)幻的倩影，白衣也白發(fā)，真如夢(mèng)中來的仙子，在他身上，總有葉辰的身影，在似隱若現(xiàn)。

    走著走著，焱妃便消失了，一次召人出夢(mèng)的嘗試，不算太成功，她還需更多歲月的參悟，來完成那逆天的禁法。

    “爺爺，焱妃會(huì)死嗎？”

    “會(huì)，圣體重現(xiàn)人間的那一瞬，便是她魂歸九天之時(shí)。”

    “以命...換命？”

    “任何事，都需要代價(jià)。”

    小輩與老輩的談話，此起彼伏。

    夢(mèng)的秘辛，被世人熟知。

    之后，便有悲痛之意，籠暮了天地。

    焱妃這一走，便是十年。

    十年間，世人再未見過她，好似人間蒸發(fā)，連女帝親自去尋，都不見蹤影。

    第十一年，南冥玉漱她們，皆重塑了元神，皆塑出了仙軀，各個(gè)淚流滿面。

    夜里的玉女峰小竹林，哀涼籠暮，是為拜祭狐仙，也為拜祭葉凡和葉辰。

    第十二年，帝萱蘇醒。

    “姑姑。”

    再來恒岳時(shí)，葉靈的一聲呼喚，喊的帝萱含淚而笑，多少滄海桑田了，第一次有了家的溫存，無論葉辰是不是她的兄長，她都承認(rèn)了這份親情。

    比起她的帝尊哥哥，大楚的第十皇，貌似更靠譜些。

    至少，葉辰給她拐了一堆嫂子，要皇者有皇者，要女帝有女帝，還有一個(gè)少年帝級(jí)的外甥女，熱熱鬧鬧才是家。

    第十三年，魔王夔禹疆復(fù)活。

    夜里，他提著酒壺，在皇者和王者的石像前，灑下了一片濁酒，大楚九皇、大楚九王，只剩他一個(gè)，那等心境，無比悲涼，憶往昔崢嶸歲月，太多蹉跎。

    第十四年，日月神子與東周武王，皆重回人間。

    世人再見他二人時(shí)，是在諸天眾帝子級(jí)的雕像前，是去拜祭的，他的嘴邊多胡茬、他的長發(fā)多銀絲，并肩而立，皆一語不言，足足站了九日，才默然轉(zhuǎn)身。

    第十五年，龍劫含著淚開眸。

    蒼龍一族近乎全軍覆沒，包括他在內(nèi)，整個(gè)種族，剩的不到十人。

    往日的話嘮，也沉默寡言了，總會(huì)在夜深人靜時(shí)，獨(dú)自坐在靈族神女的墳前，在天有靈的英魂中，也有他的妻子。

    待真正陰陽兩隔，他才知何為情，才真正忘卻了瑤池是誰，記憶中，刻滿的皆是妻子的身影，在對(duì)他回眸而笑。

    世間的年輪，未因凄離而停止轉(zhuǎn)動(dòng)。

    其后十年，多有殘魂成人，皆是早年間姬凝霜尋的，又都重回人間。

    可那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比起戰(zhàn)死的英魂，少的可忽略不計(jì)，帝非無所不能，有時(shí)候，能做的的確有限。

    二十五年了。

    這段歲月，女帝未出過玉女峰，在峰巔，一坐便是二十五年。

    嗡！嗡！嗡！

    她身側(cè)，嗡隆聲不絕于耳。

    那是一尊尊帝器，準(zhǔn)確說，是殘破的帝器，她足耗了二十五年，才見眾帝器重塑成形，也徒有其形，帝兵中潛藏的烙印與神智，還需無數(shù)歲月的供奉才能復(fù)蘇。

    那一夜，她將眾帝器，送出了玉女峰，如一道道神光，飛向各自的祖地。

    二十五年了，她第一次踏出恒岳，漫無邊際的走在星空，尋找著焱妃。

    當(dāng)年，焱妃走后，再未現(xiàn)身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