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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觀完林媽媽的虛擬世界，駱有成向林媽媽討要她的私房小賬本《仇怨錄》。林媽媽舍不得給。駱有成說有機會就幫她減少點仇怨，林媽媽立刻眉開眼笑地拓印了一個副本塞進(jìn)了駱有成的腦子。

    駱有成在《仇怨錄》里看到了兩個熟人的名字，一個是衡思梁，一個是賀洪漳。衡思梁沒有記憶的大腦作為腦彘在滇城怪物樂園的中央智腦里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他的記憶被買走倒是有可能。賀洪漳則好好地活著，手下還養(yǎng)了一批皮皮鬼。

    “你確定仇怨錄上的每一個人的記憶都在常友林那里？”

    十六七歲的林媽媽噘著嘴，委屈地說：“我只知道這些都是我沒買到的?！?

    駱有成問：“我聽說常友林只能囚禁一百個靈魂，一千多個人，他怎么裝下的？”

    林媽媽說：“我怎么知道？可能也有專門的記憶存儲設(shè)備吧?！?

    關(guān)于常友林的更多情報，林媽媽沒法提供。她一直專注于經(jīng)營她的小世界，早些年她還會跑一跑滇城選貨，因為貨源總被常友林包圓，她后來幾乎不去滇城了，呆在銷魂院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清單發(fā)過來，她就例行公事地幫著抬抬價。

    由于銷魂院名聲在外，她不缺貨源，羊城九成以上的居民都已經(jīng)與她簽訂了記憶預(yù)約入住的合同。林媽媽還做了一條額外規(guī)定，拒絕自殺者，理由是避免負(fù)面情緒被帶入她的世界，但實際動因是防止有人為了入駐銷魂院提前終結(jié)自己的生命。

    駱有成曾以為銷魂院是個邪惡污穢之地，但深入接觸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另類的人類樂園，生命延續(xù)的天堂。他甚至開始覺得，在人類面臨種族滅絕的背景下，銷魂院是項崇高的事業(yè)，至少是個偉大的嘗試，而林媽媽是個高尚的人。

    駱有成唯一膈應(yīng)的是青樓的存在，以及以藍(lán)姐為代表的一批人無底線的濫性。

    林媽媽撇嘴說：“最討厭你們這樣的正人君子，把性看成洪水猛獸。你們既要做，又要不恥。既然不恥，干脆把自己閹了。”

    駱有成說：“我覺得那啥的時候，要有感情基礎(chǔ)?！?

    林媽媽說：“這里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指望有多少人會像小年輕一樣純純地談戀愛？每個人的欲望不同，像小藍(lán)這樣的人，天生好這口，你總得給她一個發(fā)泄的去處，對不？沒有泄洪湖，我這里遲早出大問題?！?

    駱有成想搬出社會道德的說辭，但又覺得對沒有軀殼的靈魂套用現(xiàn)實世界的社會價值觀有些蒼白，有必要找人研究一下靈魂社會學(xué)。

    林媽媽繼續(xù)說：“再說了，我的世界很大，我給了每一個人無數(shù)種選擇。你想苦修，想清純，想享受天倫之樂，哪里去不得？那么多游戲，除了銷魂樓，哪個不正經(jīng)了？你非要盯著一座青樓？你說，是你的思想不健康，還是我的世界不正經(jīng)？”

    駱有成：“……”

    然后他果斷地終止了這個話題，談起了買賣。

    林媽媽要駱有成為她復(fù)仇，最好的結(jié)果是把常強盜抓來供她蹂躪；退而求其次是讓駱有成解救幾個靈魂送到她這里，彌補早年的損失；最不濟(jì)也要惡心一下常小偷，給他添點堵。

    林媽媽說達(dá)成不同的目標(biāo)，她會給駱有成不同的報酬。最低一檔是銷魂院的終身vip。次檔是駱有成可以帶走一個靈魂，當(dāng)然必須是在靈魂自愿的前提下，且駱有成能保證他/她的安全。最高檔則是林老姑婆可以自薦枕席。

    駱有成不愿被老姑婆睡，這里也沒有他想帶走的靈魂。他所圖甚大，他看中的是銷魂院這套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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