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希言道長,你這句話講得……也不無道理,不過么,人生于天地之間,行走于江湖之上,無論你身處何時何地,總是有些話當講,有些話也不當講,若是你不清楚什么話當講還是不當講之時,可還是‘希言’為好啊……”徐恪笑著應道。 “咦!……大哥哥,你這一番道理,倒跟我師傅有些相像??!我師傅這一身的臭脾氣,今日撞上你……或許遇上了知音呢!”希言笑著言道。 …… 說話間,兩人便已走到了一間瓦房的門口,那一間小房,黛瓦白墻,藏在桃林深處,景色不勝清幽,只是墻粉脫落,看上去頗為簡陋,房門也只是一塊破門板而已。 希言走到房前輕聲叩門,叫了幾聲:“師傅!我把大哥哥帶過來啦!師傅……”房中卻是無人回應。 希言朝身后的徐恪做了個鬼臉,又張嘴吐了吐舌頭,低聲嘟囔了一句:“死老頭兒,一天到晚叫我不說話,自己也不肯說話……不管啦!”于是伸手一推,那房門“支呀”一聲便被推開,希言顧自走了進去,向后面的徐恪招手說道: “大哥哥進來吧!我師傅在里面呢……” 徐恪只覺房門之后黑沉沉的甚是模糊,似乎這房子里日照不足,看上去頗為陰暗。此時他見房門已開,希言已然入內,便不及多想,抬起左腳跨了進去…… 徐恪邁步走入房內,雙腳穩穩落地,卻見房中景象與他原先想象的頗為不同。房中非但清亮明凈,而且布置得甚是雅致齊整,只見房中陳設雖然不多,但桌、椅、案、幾,筆、墨、紙、硯等日常所用之物一應俱全。房子最東邊的角落里打了一張小床,床邊擺著一個蒲團,蒲團上盤腿而坐的,卻是一個中年道人。 那中年道人,身穿一件灰布道袍,頭上隨便綰了一個髻,只見他年約四旬,身材很瘦,下巴很尖,眉毛很長,眉尾幾乎掛到了耳邊,而且大半的眉毛都已變白。此時這位白眉道人正盤腿坐在蒲團上,一雙細而長的眼睛似閉非閉,好像正在閉目養神…… “大哥哥,你坐……”希言給徐恪搬來一個凳子,讓他在白眉道人的對面坐下。又朝著那白眉道人喊道: “老頭兒……你的客人到啦!” “我又不聾,喊這么響作甚?”那白眉道人雙眼微微張開,徐徐說道。 “都叫了你半天啦,誰叫你老頭兒不理人家!”希言嚷了一句,一邊又給徐恪倒了一杯清茶。 “哪有你這樣做徒弟的,師傅也不喊……沒規矩!”白眉道人白了希言一眼,嗔道。 “我偏不喊你師傅,就叫你老頭兒!臭老頭!糟老頭!……哼!”希言朝著白眉道人連作鬼臉,怪聲怪氣地說道。 徐恪在旁邊見這對師徒斗嘴不休,心中也覺著有趣,為了不致讓那中年道人在外人面前過于丟了面子,便站起身,向那白眉道人抱拳施禮,問道: “這位道長,未請教道號是?” “貧道就是李淳風,我的這個劣徒,想必你已經知道他名字了,他呀……實在頑劣的很!”李淳風嘆了一口氣,說道。 希言卻不理會他師傅的責怪,偷偷地朝徐恪扮了個鬼臉,又伸了伸舌頭,顧自出了房門,走時亦不忘將房門帶上…… “晚輩徐恪,見過李道長!”徐恪又向李淳風拱手作揖,說道。 李淳風卻從蒲團上站了起來,也向徐恪回了一個作揖禮,說道:“說起來,若按照大乾律令,我得稱你一聲‘百戶大人’,若按照輩分而論,我還得尊你一聲‘前輩’才是,算啦,咱們還是依照年紀來叫,我呼你一聲‘徐老弟’,你便喊我一聲‘李大哥’這樣最好!……什么‘前輩’‘道長’之類,我都不愛聽……” 徐恪見這李觀主雖然是一位道門中人,但舉手投足,談吐說話間卻有一股江湖風范,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惺惺相惜之感,便緊接著說道: “好好好!李大哥,今日小弟能夠有緣結識李大哥,實乃小弟三生之幸也!” 李淳風卻朝徐恪斜睨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 “還三生有幸呢,我看……你就只剩下三天好活了吧!” 徐恪心中大奇,遂問道:“先前小弟我還未進桃林,李道長……哦,李大哥便已經算到我姓徐,今日正要登門拜會。后來,小弟還未自報家門,李大哥又算出了我這青衣衛百戶的身份。如今,李大哥,竟然又算出了我已經身中劇毒,命不過三日!李大哥算法通神,小弟佩服之至!無怪乎連那蘇州玄妙觀主劉承鶴都要向李大哥千里求援。不過,小弟也想請教,李大哥這一路算法,憑的究竟是什么學問?難道也全是卜卦測字之學嗎?” 李淳風心中卻暗道:“我算法通神個屁??!我不是說你姓徐也不姓徐嗎?(天底下的姓也無外乎這兩種)你徐恪是皇帝欽點的百戶,被連擢六級,又御賜你昆吾劍,此事鬧得滿城風雨,這長安城中有哪個不知?。恐劣谀闵碇羞@劇毒,我一聞你胸前這股子氣味,便已經知道那是聞名天下的‘七日噬魂散’,再看你這面色,中毒必然有三四日了……這些又何須我演算?!”但看這時徐恪兀自一臉誠懇地立在那里,他心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于是走到了徐恪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取了那杯希言剛剛泡好的清茶,喝了一大口,沒好氣地說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