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衙門,見了秋明禮在前,都遠遠地向他躬身行禮。秋明禮也不作理會,急忙領著舒恨天進了自己的公事房。 “無病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是皇上欽點的百戶,什么人這么大膽,竟敢將他抓了?!”秋明禮焦急地問道。 “咳!除了皇帝老兒,還能有誰啊!”舒恨天頓足嘆道。 “皇上!皇上為何會下旨捉拿無病?”秋明禮問道。 舒恨天便將大半個月前,徐恪絞盡腦汁,集眾人之力,使了一招“瞞天過海”之計,從天牢中救出李君羨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秋明禮。 秋明禮聽得又急又憂,他焦躁地在房中來回踱步,末了嘆了一聲道:“沒別的法子可想了,老哥,你趕緊回去,和仙子商量一下營救無病之策。我這就去魏王府!” “好!”舒恨天心道,眼下,除了找魏王幫忙,當真是別無它策了。 …… 半個時辰之后,秋明禮走進了魏王府,向魏王李縝詳細稟明了徐恪被皇上下旨打入詔獄的經過。當然,皇上為何動怒,徐恪又是如何救出的李君羨,秋明禮也一五一十悉數稟告了李縝。 李縝越是聽到后面,就越是搖頭不已。他無奈嘆道:“無病的膽子也是太大了!私放謀逆欽犯,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父皇正在氣頭上,秋先生,你讓我又該怎么救他?” 秋明禮只是說了一句話,李縝聽完之后,當下便不再猶豫,立時命馬華成備車,他趕著就要進宮面圣。 李縝坐在馬車中,心中仍然在思忖著秋明禮那句發自肺腑的懇切之言: “殿下!不管無病犯了什么罪,如今這普天之下,能夠救他性命的,就只有殿下一人了!” 是啊!這個時候,如果連你魏王也不肯出手相救的話,那么,徐恪就只能等死了。 …… 半個時辰之后,魏王的馬車停在了大明宮丹鳳門外。守門的金吾衛將領見是魏王,急忙開門納入。魏王李縝大步邁入,由一位殿中監的內侍領著,向皇帝正在憩息的浴堂殿而來。 時候已是戌時,寒夜已深,冬風正緊,整個大明宮中,此時也闃然無聲。內侍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不時便能聽到身后的魏王發出幾聲輕輕的咳嗽…… 到了浴堂殿外,高良士已經遠遠地立在門外相候。 “高公公,煩請通稟一聲,我要覲見父皇!”李縝忙略略拱手道。 高良士急忙扶住李縝的手,躬身回禮道:“殿下,您可折煞老奴了!外面風緊,皇上都交代了,殿下快隨老奴進殿吧!” 這浴堂殿位于大明宮內側偏東,就建在愉龍池之畔。愉龍池乃是大明宮內一處有名的溫泉,一年四季地下暖泉汩汩不斷。皇帝每每于閑暇之時,便喜好在愉龍池中浸泡半個時辰,既得通體舒泰,又能解去渾身疲乏。此時,李重盛泡過溫泉浴后,就躺在浴堂殿的香榻之上。殿內除了有天然的地下暖氣之外,更是點起了四個巨大的炭火盆。 李縝一踏進浴堂殿內,立覺一股灼熱暖流撲面而來,這一冷一熱交相刺激之下,他忍不住又是一通咳嗽。旁邊的高良士連忙為他輕輕解去外面的皮襖,又領著他到皇帝身前的一張皮面杌子上落座。 李縝兀自要跪倒給李重盛請安。皇帝擺了擺手,笑道:“快坐下吧!你如今已是個九珠親王,以后在朕面前,不用這些虛禮!” 李縝躬身行禮之后,便緩緩在杌子上落座。他身后不遠處,就是一個巨大的紅銅火盆。此時炭火燃燒正旺,一陣陣暖流傳來,讓他剛才還凍得發抖的手腳,頓感一股溫暖。 “縝兒呀!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說你,這大冷天的你又何必急著進宮呢?瞧把你凍成什么樣了,臉都這么白!你這身體……可得當心啊!今后,朕還有千鈞重擔要交給你呢!”李重盛不無責怪道。他見李縝凍得臉色煞白,不時又輕咳幾聲,心中極為不忍。 李縝忙又拱手回道:“兒臣身體健好,多謝父皇關愛!兒臣深夜趕來,驚擾了父皇休憩,兒臣心中深感不安!請父皇恕罪!” 李重盛將手里的一本《通古幽覽》扔在了御案上,站起身走了幾步,說道:“你沒有擾到朕,人老了也睡不著,你來陪朕說一會兒話,朕心里,反倒舒心。你急著趕過來,是為了那個……徐恪吧?” 李縝也急忙起身,說道:“父皇,兒臣懇請父皇能饒了無病!” 李重盛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讓朕饒了他,你可知他所犯何罪嗎?” 李縝低頭道:“兒臣知道,他私自放走了李君羨……” 李重盛道:“那你說說,依照我大乾律,他私放謀逆欽犯,朕該怎么判他?” 李縝道:“依大乾律,私放謀逆重犯者,其罪以謀逆論處,當棄市,滿門抄斬!” 李重盛道:“那你讓朕……還怎么饒他?” 李縝道:“父皇,兒臣斗膽要說一句,如若無病所放的那個李君羨,他并不是個謀逆之臣呢?” 李重盛聞聽此語,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就連旁邊正在給火盆加碳的高良士,聽了這句話也是心中悚然一驚。若換作別人,皇帝早就要天威震怒、大發雷霆了。但此時的李重盛,卻是沉吟不語,他繞著御案走了十幾步,心中似有所思,隨即便回到御榻前落座。他又朝李縝揮了揮手,讓李縝也在杌子上坐下。 李重盛道:“縝兒,你倒是說說看,為何你會覺得……那李君羨不是個謀逆之臣呢?” 李縝正襟危坐,緩緩言道:“父皇,兒臣與李君羨并無交往。不過兒臣有一個家將,名叫薛濤。他從前是給兒臣看門的,后來兒臣見他頗有些武藝,便命他到邊疆效力。如今,他成了我大乾禁軍中的一員大將。兒臣時常聽薛濤講起,說他平生最為佩服之人,便是那左武衛大將軍李君羨……” 李縝講到這里,偷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父親。他見李重盛盯著前面的高良士與火盆,神情似聽得正津津有味,便接著說道: “兒臣對于別的話素來不會輕信,但對于薛濤所言,向來都是深信不疑,只因兒臣深知薛濤乃是一個極為忠貞剛勇之人。那李君羨是個什么樣的人,兒臣不知,但他能得薛濤如此評價,兒臣以為此人的品性才具,自不會差到哪兒去……” 李重盛臉上的神色已漸漸變得舒緩,寬闊的額頭上,原先微微上蹙的皺紋,也變成了一抹淺淺的微笑。他朝李縝笑道:“你接著說吧,朕很樂意,聽你這樣,與朕講一些故事……” 李縝繼續講道:“父皇,這些話其實都毋庸兒臣贅言。兒臣素聞,李君羨乃是太宗爺之后,他既是皇族宗親,又是文武全才。他戍邊十年,戰功赫赫。他治軍極嚴,愛兵如子……父皇能將一整個玄武門都交他鎮守,足見對他信任之深。兒臣惶 恐,要說一句肺腑之言,在父皇心中,當真是將他認作了謀逆之臣么?”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