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楚楚可憐-《神洲異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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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火離剛剛在上首坐下,瞥了一眼舔著大肚的朱無能,朝舒恨天問道:
“他是誰?”
舒恨天笑道:“二哥,你猜猜看?”
陸火離白了一眼舒恨天,卻未加理睬。他心道這多半是你帶的一個偷兒跟班,我哪有閑工夫去猜他!
舒恨天訕笑道:“二哥,你猜不到吧,他就是朱天蓬!”
“朱天蓬?”陸火離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朱無能幾眼,神色詫異道:“朱天蓬,他怎地是這么一副德行?”
這時的朱無能在舒恨天的旁邊落座,正一邊撫摸著肚皮,一邊連聲催促上菜,瞧他臉上神情,似異常難受。
“二哥,你沒想到吧……”舒恨天不無得意道:“堂堂一個天蓬大元帥,昔日在天界統帥十萬天兵,可謂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如今竟流落道這般境地!”
毛嬌嬌已經盯著朱無能看了半晌,她一會兒瞧瞧朱無能的臉蛋,一會兒又看看朱無能的肚子,一會兒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一會兒卻又暗自搖頭。她問道:
“十二弟,你沒弄錯吧?堂堂一個天蓬元帥,就長得這副模樣,跟個豬似的!”
“哈哈哈……”舒恨天大笑道:“老九,算你說對嘍!也不知何故,這朱天蓬在世為人,竟錯投了一個豬身,他此時的心智,跟一個十歲孩子差不了多少。怎么樣,老九,你要不要跟他也來一次‘和合之術’?也沾一沾他的仙氣?我同你說,這可是昔日的天蓬大元帥哦!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啦!”
毛嬌嬌又把她一雙勾魂媚眼直直地盯住了朱無能的雙眸,可此時的朱無能,卻根本不與她對望。只見那夯貨摸著自己的肚皮半天,見得月樓的酒菜還沒上來,急得拉著舒恨天的手臂搖晃個不停:
“老舒!你快讓他們上菜啊!快點!俺老朱已經餓得不行啦!今天我要吃一整只蜜 汁烤乳豬,再來兩大盤豬蹄髈!”
毛嬌嬌盯著朱無能看了半天,卻見他壓根連一眼也沒瞧自己,一個正常男子見了她應有的反應,那在世的天蓬卻一點也沒反應出來,毛嬌嬌不由得心中大為失望。此時她又見朱無能嘴里嚷嚷個不停,一邊嚷嚷,一邊還不斷地流出口涎。毛嬌嬌見了這副情狀,頓感一陣惡心,她厭棄地收回了目光,連連搖頭道:
“這頭笨豬,本大仙可不感興趣!”
“哈哈哈!”舒恨天拍了拍身旁朱無能的后背,大笑道:
“我說老朱啊,你也太可憐啦!當年連天上的嫦娥都對你歡喜,可如今,你墮入凡塵,竟連毛嬌嬌都看不上你!她可是……”舒恨天本想說一句:“她可是對全天下的男人都來者不拒的吆!可她卻偏偏看不上你,你可真是枉活一世嘍!”然而,舒恨天偷眼一瞥陸火離冷峻的目光,立時禁聲不敢再言……
“來嘍,舒大人,這是四十年陳的‘汾陽醉’;這是鄙店的‘千刀百切朝天醉’‘蜜 汁烤乳豬’‘紅燒豬蹄髈’‘銀魚鳳尾蝦’‘蝴蝶葉豆腐’‘長安一刀鮮’‘嫩雞三燒’‘香菜白牛肉’……都按您的吩咐做的。舒大人、各位客官,請慢用!”
店掌柜帶著六個跑堂,一邊殷勤招呼,一邊如流水一般地上菜。今日,舒恨天為了大顯闊綽,竟一氣叫了一整壇的四十年陳“汾陽醉”。單單是這一壇三十斤的四十年陳“汾陽醉”,論價至少也得紋銀一千二百兩。店掌柜已很少見人出手有這般豪闊,自然,招待起來更是異常殷勤。
未等酒菜上全,朱無能已然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只豬蹄髈就放入口中大嚼了起來。陸火離看得不由皺眉,他心想,你不是錯投了一個豬身么?怎么吃起豬肉來,竟還如此津津有味?看來,很多時候,果然還是小孩心智更好啊,委實不用想的太多!
舒恨天拍開了酒壇的泥封,親自為陸火離斟滿了一杯四十年陳的“汾陽醉”。隨著他將美酒緩緩倒入陸火離的酒杯,滿屋中人頓覺濃濃酒香撲鼻而來,端的是好酒!
“二哥,十二弟與你也是幾十年沒見啦,來,小弟敬你一杯!”舒恨天嗓音雖然沙啞低沉,然這一番話語,卻說得真摯懇切。
陸火離聽得也不由動容,細想他與九妹毛嬌嬌一直呆在北地蕭國,極少踏足中原,兄弟姐妹十二人已不知多少年沒有聚首。如今,他在這長安得月樓內,與大姐和十二弟雖是偶遇,但畢竟都是兄弟姐妹。他雖心性雖一向孤高冷峻,然此刻也不禁心腸一熱,便也端起酒杯從座間起身,與舒恨天、胡依依各自碰了一杯,忽然嘆了一聲,道:
“咳!時光匆匆,咱們也有二十年沒見啦!來,大姐、十二弟,咱們先干一杯!”
毛嬌嬌見他二哥難得對人這般熱忱,急忙也跟著起身,兄弟姐妹四人便在這“寥秋閣”內一同對飲了一個滿杯。四人只覺一股清香醇厚的酒氣自喉間緩緩落下,緩緩地下沉至胸膈、胃脘,經過膻中氣海直往丹田而去,那一種感覺、綿長悠遠、醇厚溫暖,說不出地通體舒坦。連擔任蕭國國師數十年的陸火離也不禁心下喟嘆道:想不到,人間竟有如是之好酒!這里果然是神洲第一大城長安啊!我在蕭國多年,竟從未嘗到過如此好酒!
陸火離方才雖與毛嬌嬌已經用過了午膳,然此時對著滿桌的珍饈美饌,亦不禁食欲大開,再者身前還有世間美酒。當下,兄弟姐妹四人還有朱無能便在這得月樓的雅間之內,大快朵頤了起來……
待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胡依依便說到了她此來的正題之上。三月中文
胡依依向著身旁的毛嬌嬌問道:“九妹,你在這長安城內,是不是到處找尋青壯男子,與之行‘和合之術’?”
毛嬌嬌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姐,你也是知道的,九妹自小身子就弱,師傅說我體內陰氣太重,久之未免不利于修行,是以要人間男子體內的那些精元相補。我這‘和合大法’也是師傅教我的……”
毛嬌嬌又望了對面的陸火離一眼,忽而又幽幽嘆道:“大姐,九妹也知這‘和合之術’不太雅觀,可我也是沒辦法呀!”
胡依依正色道:“可是……九妹啊!這‘和合之術’于你而言,是增益修行,于那些長安城的男子呢?那可是大大地有損他們體內的元陽!如今,長安城內已連續死了好多男子,你這樣做,未免有傷上天好生之德!”
毛嬌嬌辯解道:“大姐,我同他們行功施法的時候,委實是留了分寸的呀,這些人雖然體內精元大損,但一時半會兒,應當也死不了……”
胡依依責怪道:“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可事過之后呢,你自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然這些尋常男子的體內,能有幾多精元供你榨取?待得你功成吸精之后,他們大多已不堪元陽大損,輕則重傷,重則便一命嗚呼了!九妹,你在大姐心中,并不是一個濫殺無辜之人,何以你今日到了長安,怎地就如此無所顧忌了呢?”
毛嬌嬌心下不禁有些難受,她正想再次辯解,驀地見陸火離一拍桌子,冷然道:
“怕什么!長安城內死幾個男子,又算得了什么鳥事?!有我‘流霜劍仙’陸火離在,九妹,你想怎么吸精,就這么吸精!就算你一日找十七八個人與之和合,也休要顧忌!”
毛嬌嬌頓時心中一喜,她舉起杯子,與陸火離對飲了一杯,笑道:“還是二哥對我最好!”
毛嬌嬌又朝胡依依解釋道:“大姐啊,你就莫要再勸我啦!大家所修功夫不同,你修的是醫術,我修的是‘和合之術’,我們兩不相干,又何必苦苦勸我呢!”
舒恨天見場面的氣氛有些尷尬,不由得打圓場道:
“大姐,九妹說的也不無道理。你修的是醫術,九妹修的是‘和合之術’。依小弟拙見,不如……待九妹與那些男子行‘和合之術’后,大姐再用你的醫術將他們救活,這不就……成了么?”
胡依依卻白了舒恨天一眼,心道,我只是一個醫者,并非是一個神仙!再者,待毛嬌嬌與那些男子行‘和合之術’后,那些男子便已是一段腐朽之木,我就算有神仙之水,也難以將他們救活啊!
見正面勸誡不成,胡依依只得話鋒一轉,又道:
“二弟、九妹,你們可知,如今因為九妹胡亂與男子行‘和合之術’,以致長安城內接連出了好多條人命。如今,此事已驚動了大乾皇帝。皇帝已命趙王李義負責主理這樁案子。二弟是知道的,那李義非但是趙王,而且是大乾神王閣副閣主,他的師傅便是那神王閣閣主白無命……”
陸火離正欲舉杯飲酒,聽得此言,不禁放下了酒杯,臉上卻閃過一絲憂色。
十天前的那一日,他跟蹤趙王李義長時,終于忍不住,在秋水原與他斗了一場。可當時的自己,一出招便是平生兩大絕技“皎皎孤月”“空里流霜”,且自己精研冰霜劍氣已有多年,自負一身的冰霜劍氣已然是爐火純青,然而當時的趙王李義,身未離地,手未拔劍,竟而空手接了他兩招卻面不改色。這一份功夫,當真是讓他驚詫莫名,以至于令他當時想也沒想,急忙便趁隙施展輕功,倉皇遁去……
陸火離這二十年來未嘗遇到過對手,一向心高無比,然而當日與趙王一戰,他不由得萬分氣沮,若不是他這一趟背負使命而來,他當日便可能打道回府,徑回自己的北地蕭國。
久聞趙王李義神功蓋世,沒想到,此人的功夫竟強大到如此地步!
若此人負責主理九妹這樁案子,九妹的境遇……可也有些堪憂啊!
胡依依見陸火離臉色微變,知她所言起效,隨即又言道:“二弟,你再好好想想,這位趙王的武功已然不俗,他還有一個師傅叫白無命。那白老閣主你是知道的,他乃神龍在世,一身功夫更是天下無匹!二弟的劍術雖高,功夫雖好,然也不能時時在九妹身邊保護!若一旦九妹稍稍有個閃失,落在了趙王李義的手中,甚而是白老閣主出面,抓住了九妹,二弟,你到時又該怎么去救她?”
這一下,陸火離臉上的憂色已然更甚,連帶著毛嬌嬌也已默然無語……
只因他們兄妹二人都知道,不用趙王李義出手,這毛嬌嬌已經連續兩次遇險,差一點都把一條貓命給賠上了!
頭一次,毛嬌嬌在城南郊外的密林邊遇上了徐恪,當時是毛嬌嬌輕敵,以致自己右腿被徐恪劍氣斫傷,若不是徐恪一念之仁,毛嬌嬌非但雙腿都要被徐恪削斷,甚而有可能性命不保!
第二次,毛嬌嬌還是在城南郊外的松林旁,她當時正巧要回到自己的居處休息,路過松林卻見一個渾身邋遢的男子在那里練劍。她一時心癢難耐,便徑自上前勾引。哪知道,這樣一個渾身邋遢的男子,非但劍術了得,輕功更是與自己不相上下。當時,那個邋遢男子的一把青釭寶劍,就只差離自己的面門不過兩寸。若非二哥陸火離及時趕到,就算她有九條貓命,怕也只能去閻王那里報到了。
就在陸火離與毛嬌嬌均沉吟不語之時,又聽胡依依言道:“二弟,大姐信你,與那趙王李義相比,你的功夫或能更勝他一籌。然你二人,能無時不刻形影不離么?二弟此來長安,應是有正事要辦吧?九妹每日都需與人行‘和合之術’,二弟能做到時時刻刻都守護在她身邊么?”
陸火離聽得不禁心中冷笑,他心道,我堂堂一個蕭國國師,武林中人無不景仰的“流霜劍仙”,難道九妹與那些男子行房之時,我還在外頭幫他們把風不成?嘿嘿!這種事傳出去豈不讓江湖同道笑掉大牙?!
然他隨之也不由得心中一凜,心道我自然不會時時刻刻陪在九妹身邊,可她每夜卻都需出門,長此下去,九妹倒真是有些……堪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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