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換了一身衣物,又收拾了細軟之物,跟家人草草交代了幾句,只說自己有要緊事出門,叫他們無需惦念,隨后,他便顧自離了家門,住進了位于長樂坊的“云起客棧”內(nèi)。 這一連三日,裴才保都是住在云起客棧內(nèi),深居簡出,輕易不敢出門。 韓王被殺,消息一出,震驚朝野,與韓王這樁案子相關(guān)的訊息,更是傳得滿大街都是! 客棧內(nèi)人來人往,商旅云集,各種消息到處都是,裴才保無需四處打聽,只是在用膳之時隨意一聽,便已知韓王一案的種種消息。 讓他深感意外的是,所有與韓王案子相關(guān)的消息,都沒有提到“裴才保”這個名字,看來,自己幸虧逃得及時,竟而終于逃出了“殺死韓王嫌犯”的名單。 而更讓他深感意外的是,僅僅過了一日,青衣衛(wèi)便已審出了殺死韓王的“兇手”,令裴才保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兇手”竟然成了明月!而且,天子對明月的判刑竟然還是“凌遲處死”之極刑! 這一下,裴才保不答應了! 這幾日,裴才保躲在客棧中翻來覆去地思索,越來越覺得,殺死韓王的兇手應當就是“嬌嬌”無疑。他不知道嬌嬌為何要殺死韓王,也無法推斷,以嬌嬌一個弱質(zhì)女流,是如何做到將韓王殺死的?他只是依據(jù)自己多年的斷案經(jīng)驗,以及現(xiàn)場所有的線索推測,除了嬌嬌之外,別的人都沒有可能。 裴才保大致猜測出了一個的可能,那就是,事發(fā)當晚,韓王李祚必定是色心大動,對嬌嬌又是皮鞭又是鐵鉤,那嬌嬌一時受不得痛楚,便與韓王毆打在了一起,嬌嬌一時失手,就弄死了韓王,事后,嬌嬌見韓王已死,驚慌之下,必也同自己一樣,暗自溜走! 但是,在青衣衛(wèi)的斷案里,非但絲毫沒有提到“嬌嬌”這個人,而且竟將罪責完全推到了明月的頭上,還說什么,明月是“因愛而成恨,竟伙同老鴇,殘忍將韓王殺死!”對這樣一個結(jié)果,裴才保的心里,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韓王這個紈绔子,只知變著法兒的玩弄女人來取樂,明月會喜歡他?縱然天塌下來,海水倒灌,明月也絕無可能去愛李祚! 于是,就在今日傍晚,裴才保思前想后,還是決定要將真相告知于青衣衛(wèi)辦案之人。只是,他想來想去,對青衣衛(wèi)中的所有人,他都沒有信心,獨獨愿意來見徐恪。 裴才保在擔任南安平司千戶之時,便已打聽到徐恪的住處。今日,趁著酉時初臨,徐恪當已下值,長安城尚未宵禁之刻,他便冒險來到了徐府的門前。 裴才保輕聲叩門,開門的乃是徐府管家董來福。 “你有什么事?”董來福見對方不過一個糟老頭子,一身布衣打扮,遂居高臨下地問道。 裴才保客氣地說道:“管家,麻煩通報一聲,我想見一見徐千戶!” 董來福卻不客氣地言道:“我家老爺,這個時候不見客!”說罷,董來福隨即便要關(guān)門。 “管家!”裴才保心中苦笑,忙從兜中取出了兩張銀票,交到了董來福的手中,一臉訕笑道: “我是你家老爺青衣衛(wèi)的一位故人,今夜有要事需面見你家老爺,萬望管家行個方便,去通稟一聲!” 董來福瞟了一眼銀票,見上面寫著的竟是“一百兩”,他當即收入懷中,然面上卻還是不為所動的表情: “那你等著啊,我去稟報一聲,不過,我家老爺見與不見,我可做不了主啊!” “多謝管家!”裴才保竟朝那董來福深深一揖。 …… 過得片刻之后,董來福又打開了大門,道: “你進來吧!” 董來福將裴才保帶到徐府前院中的一顆櫻樹之下,那里有一張石桌,旁邊幾張石凳。 “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家老爺正在用膳,得過一會兒才能過來!” “多謝管家!” 裴才保記得自己,在這一生中,仿佛也從未對一位尋常的管家如此尊重,非但一氣給了對方二百兩銀票,言語之間,竟還會如此恭謙溫順。 然而今夜,他為了見到徐恪,竟什么都愿意去做。他心里,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再過一晚,他心之念之的那位明月姑娘,就要被萬剮凌遲而死的結(jié)局! 或許是他內(nèi)心深愛著明月,或許是自己良心發(fā)現(xiàn),裴才保自己也想不明白,何以自己在這個時候,竟會如此掛牽一個青樓女子的命運? 未幾,櫻樹之下,便走來一個頎長朗潤的身影,那人正是這座府邸的主人,官拜從四品青衣衛(wèi)巡查千戶的徐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