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余生成憾-《神洲異事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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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了!”南宮不語朝徐恪擺了擺手,再度閉上雙眼,悠悠然嘆道:“愚兄行走于人世間,雖只三十三年,然種種快事,亦足慰平生!唯一憾事,便是錯殺了毛嬌嬌……”
聞聽此言,徐恪心下亦不免感慨自責了起來。他心想,記得當日自己受困于金頂山“魔洞”之內,是毛嬌嬌將自己救出了洞窟,也是她托自己轉交一方香帕于南宮不語。倘若當時自己并未將毛嬌嬌的信物轉與南宮兄,那么毛嬌嬌也不會香消玉殞,南宮兄今日,也就不必受魔功附體之苦。如此說來,今日南宮兄的這一場苦痛,自己實在也是脫不了干系。
徐恪望了望眼前的南宮,心里本欲問他一句:“南宮兄,你對毛嬌嬌,可曾有過一絲好感?”但見此刻的南宮不語,雙眸緊閉,臉上已漸漸顯出痛苦之色,他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出口。
不知是不是說起了毛嬌嬌之故,此時的南宮不語,驀地覺心口隱隱而來一陣刺痛。這刺痛依著他心臟跳動陣陣而發,時緩時疾、時疏時密,每一痛起,都異常難忍。他頓時想起,這一刻辰光間,他渾身的寧靜與舒泰,無非是剛才袁天罡以先天純陰 道法輸入他體內之故。可是,袁天罡說過的半個時辰之限,眼下已越來越緊迫了……
如若他真的無法忍受魔功噬心之痛,進而墮入魔道,那么,只消再過得片刻,他就將變成另一個“南宮不語”。
而另一個“南宮不語”,卻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個對人類只知嗜血殘殺的狂魔!
他一個一生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之人,最終竟要變成一個魔族的怪物,成為一個自己所痛恨的“自己”,這豈非是命運對他最大的嘲弄?
對于這樣的命運,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接受!
……
“賢弟!”南宮不語忽然睜開雙眼,他坐直了身子,凝神望著徐恪,眼神中傳來堅毅的光芒。他略略一笑,說道:“早聽聞圣上曾賜你一把御用的昆吾名劍,此劍位列二星中器,能削金斷鐵,無往而不利,洵屬一把世間難得的好劍!愚兄也是一個愛劍之人,今日賢弟的這把昆吾,可否借愚兄一觀?”
“好!”徐恪右手自腰間取出寶劍,正欲遞給南宮不語,忽然間心中一凜,他心道南宮兄此時要看我昆吾劍作甚?難道……
此時,南宮不語心口的痛感已越來越盛,他心知自己為人的時間已然不多,見徐恪卻遲疑不肯交劍,當下把心一橫,突然抬頭望向徐恪身后的房門處,驚詫道:
“咦!慕容姑娘,你怎地來了?”
“慕容姑娘?難道是嫣兒來了?”徐恪急轉身望向門外,卻哪里見半個人影?
徐恪尚未來得及回轉身,忽覺身后一股凌厲的掌風已然遞到,他下意識地右手往前,橫劍一迎,手中竟然一空,那把削金斷鐵的昆吾名劍,已然到了南宮不語的手中。
見南宮不語拔出了長劍,劍尖已對著南宮自己的心口,徐恪立時驚呼道:“南宮兄,不可!”他疾步上前,就要奮力搶奪南宮手中的那把昆吾。
見徐恪往前撲來,南宮不語左掌一翻,一招“孤雁南飛”立時打在了徐恪的前胸之上。這一掌南宮雖只是虛發,然勁力卻是不小,掌風所至,直打得徐恪仰面后倒了好幾步,依然把持不住,乃至將南宮內室的一張暗香木茶幾都撞爛為止,旁邊的幾個花瓶碗碟,也都被撞得碎裂滿地。
“南宮兄,你莫要做傻事!”徐恪強忍胸脅間的疼痛,掙扎著起身,依舊要向南宮沖來。
南宮不語眼望徐恪,慘然一笑道:“賢弟,對不住了!”他雙手用力,勁透劍尖,將昆吾劍往前一送,那把宮中的名劍便已從他心口刺入,直至從后背穿出。
南宮不語好似喃喃低語了一句:“好快的劍!”他雙手徐徐松開,頭一歪,旋即氣絕而亡……
這世間,從此再無南宮不語。
“南宮兄!”
這一下,變生突然,徐恪實未料到,南宮不語竟會當著自己的面自盡身亡。他疾步往前,胸口卻又涌起一陣疼痛,南宮剛才對他的一掌,著實打得不輕。
“哥哥!你怎么啦!”
屋外跌跌撞撞地沖進來一個巨大的身影。徐恪還未來得及悲傷,就見南宮無花已經沖進了房中,她抱著兄長的尸身,正待嚎啕大哭,卻見兄長的胸口上,竟赫然插著徐恪的那把御賜昆吾劍。
南宮無花頓時面露驚恐之色,她手指著徐恪,顫聲問道:
“你,你為何殺了我哥哥?!”
“無花,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哥哥是自盡而死!”徐恪忙向南宮無花解釋道。
“我哥哥好端端的,又怎會自盡?這把寶劍是你貼身之物,又怎會插在我哥哥的胸口?剛剛哥哥打了你一掌,定是你……你……你為何要殺死我哥哥?!”
“你……你聽我解釋!”
“我哥哥待你跟親兄弟一樣,你……你為什么要殺了他?!我……我恨你!”
南宮無花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忽然間,她一轉身就奔出了房門之外,沖進了屋外的大雨滂沱之中。
屋外的風雨,原本已略略停歇了一陣,此時不知何故,猛然間又風聲大作,整個南宮府邸都被大雨所籠罩。
“我恨你!”南宮無花雙手掩面,狂奔而去。
“無花……無花!”徐恪追出了房門之外,卻見南宮無花顧自在大雨中狂奔,無論徐恪怎樣呼喊,她連頭也不回。
大雨鋪天蓋地而來,好似要帶走人世間的一切不幸,但任憑雨水如何沖刷,又如何沖得去心頭的悲傷?
徐恪無奈之下,只得又轉身回到南宮不語的內室之中。
屋內,南宮不語依然躺在床上,雙眼呆呆望著頭頂,他胸口兀自插著徐恪的那把昆吾劍。
而他胸口的鮮血并未噴涌而出,只是緩緩外流,血液竟也不是鮮紅,而是暗褐之色。
目睹此景,徐恪不禁悲從中來,雙眼早已是噙滿淚花。他強忍內心的悲痛,走到南宮近前,輕撫南宮的雙眼,讓南宮的雙目微微閉攏。
好友猝然離世,怎不令徐恪心傷莫名?!
徐恪緩緩拔下南宮胸口的長劍,心中默念道,南宮兄,你臨終之時,將令妹托付于我,不管怎樣,今后,只要無病活著,就定會護無花周全!
“好你個徐恪,你竟敢公然殺人!”
徐恪剛剛拔出南宮胸口的昆吾劍,卻忽聽身后傳來了楊文淵的怒斥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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