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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龍膏酒’來了，陛下慢點喝……”

    “嗯……”

    徐恪不由地“噗嗤”一笑，心道這位四海景仰的天下之主，大乾萬民的無上主宰，竟也有喝醉酒說胡話的時候，而且，也僅僅是喝了七八杯而已……

    兩人走出偏殿，見殿外已是夜幕初臨，四野闃然無聲，遙遙望去，整座皇宮內(nèi)好似一個人影也無。夜空中唯有一勾彎月，散射出朦朧的微光，月輪外的幾顆星星也是若隱若現(xiàn)。

    一陣清風(fēng)撲面而來，徐恪頓覺分外涼爽，他笑著道：

    “君羨兄，你說咱們這位萬歲爺是不是也挺好玩？都這么大一把年紀(jì)了，發(fā)起酒瘋來一點都不比少年人差……”

    李君羨忙伸出手指“噓”了一聲，小聲道：“賢弟，深宮大內(nèi)，咱們還是少說話為妙，有什么話回去再言也不遲。”

    徐恪看了看前后，雖未見一人，但也覺君羨所言有理，是以只得一言不發(fā)，默默趕路……

    借著皇宮內(nèi)廊廡與檐角各處一盞盞宮燈所發(fā)出的亮光，兩人在皇宮內(nèi)的步道上信步而行，由于兩人離開得匆忙，身前也沒有為他們提燈引路的宮中內(nèi)侍。

    “什么人，膽敢擅闖皇宮禁地！”夜色中，不知何處竟跑出來一對巡夜的金吾衛(wèi)兵卒。

    “原來是李將軍，徐千戶！”為首的金吾衛(wèi)什長，恰認(rèn)得李君羨與徐恪兩人。

    “兩位今夜是？……”

    徐恪不慌不忙，將腰間的“鑲金虎牌”往什長面前一晃，沉聲道：“奉天子口諭，剛剛面圣歸來，眼下我們要出宮！”

    “徐大人，怎地不見宮中內(nèi)侍為大人引路啊？”什長見了徐恪的腰牌，卻依然面露難色道。顯然，他雖認(rèn)得兩人，但皇宮內(nèi)苑不比尋常宅院，進(jìn)出都有規(guī)矩，他一個小小的金吾衛(wèi)什長，自不敢無故違例放人。

    徐恪眉頭一皺，心道，若按照大乾律令，擅闖皇宮禁地者，形同謀反，乃是重罪！今日他們二人倉促離開皇帝寢宮，當(dāng)時高良士也無暇安排，是以就出了這樣一個原本不該出的紕漏，若是自己此時說不清楚，就得被金吾衛(wèi)帶走關(guān)押，這要是過得一夜傳了出去，再被言官一通上書彈劾，恐怕，到了明日，就算是皇帝有心維護(hù)，都不好為他們隨意開脫了。

    然而，若他此刻講出實情，則勢必會將天子飲酒至醉這件事也傳了出去，依大乾朝中那一批御使們的心性，弄不好也會上書諫言，諫天子勿再飲酒，再說一通“自古圣賢垂訓(xùn)，飲酒傷身失德”之類弘言大論，皇帝見了難免也要心煩。

    這一下，徐恪望著那位金吾衛(wèi)什長，一時又陷入了兩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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