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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見鬼。

    今天是怎么回事？

    只是在泡澡的時(shí)候見到他，只是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臉。

    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竟然又硬了……

    “你衣服怎么穿了這么久？”

    窗邊，楚晚寧回過臉來，他衣袂飄飄，細(xì)碎的發(fā)絲吹過玉色臉頰，略有不耐地責(zé)備道。

    墨燃咳嗽幾聲，打著含糊：“我用法術(shù)蒸干頭發(fā)，用、用的不利索，慢了些。師尊勿怪。”

    難得見他講話如此規(guī)矩，楚晚寧有些意外地又看了他一眼，才道：“既梳洗好了，就去收拾東西，我們一會兒租個(gè)仙舟回去，我不想御劍，馬也騎厭了。走水路，樂得清靜。”

    “哦，好啊。”墨燃不敢多看他，又掩飾性地咳嗽幾聲。

    楚晚寧皺眉道：“你喉嚨怎么了？”

    “……沒什么。”

    轉(zhuǎn)身去整行李，兩人又在店里買了些干糧小食，便到碼頭租船上路了。

    舟楫走長江，至行不通的地方，便起了木翼，以法術(shù)為托，遨游高天。行的雖不算快，但勝在舒適僻靜。

    八日后，兩人抵達(dá)了死生之巔，木舟在山門前停了下來。

    墨燃撩開竹簾，讓楚晚寧先自艙里出來，而后才跟在他后面，此時(shí)明月高懸，正是深夜，玉衡長老曾于函信中令薛正雍不必派人相迎，故而兩人拾級而上，到了正門入口，才遇到四位守門弟子。

    “玉衡長老！”

    “墨公子！”

    那四名弟子見了他們，不知何故臉上竟閃過一絲惶然，未及二人反應(yīng)，這幾人就撲通跪了下來，仰頭急稟道：“長老，公子，眼下派中正有人來尋二位仇呢！尊主派了飛鴿傳書讓二位暫避，看樣子這胖鴿子還是飛得慢，竟沒有送到！長老，公子，你們快去無常鎮(zhèn)躲一下風(fēng)頭吧，可千萬別進(jìn)去！”

    楚晚寧瞇起眼睛，問道：“何事驚慌至此？”

    “是上修界的人，說長老欲修邪功，要把您帶去天音閣問審啊！”

    “天音閣？”墨燃驚道，“那不是十大門派一同組建的牢獄，專門審十惡不赦之徒的嗎？”

    “是啊！他們沖、沖著彩蝶鎮(zhèn)那件事來的！”其中一個(gè)女弟子惶然道，“長老還記得嗎？就是您被杖責(zé)的那一次！”

    “那頂多算是濫用仙術(shù)、累及凡人。師尊都已經(jīng)受過罰了，怎的突然翻起了舊賬，居然還要驚動天音閣。”墨燃皺著眉頭，“還有，邪功是怎么回事？”

    “具體的我們也不太清楚，但聽來的人說，彩蝶鎮(zhèn)的鎮(zhèn)民在一夕之間竟都死光了，殺人的是個(gè)半仙半鬼的東西，好像受了某人的指使。那鬼仙法力高深，尋常散修絕不可能驅(qū)使得了她，所以上修界的那些人他們懷疑……懷疑這事是玉衡長老所為！”

    楚晚寧：“……”

    “噗。”墨燃笑了，“我還當(dāng)是什么，這種誤會，說清楚就好了，何必躲呢。”又轉(zhuǎn)頭朝楚晚寧笑吟吟道，“師尊，你瞧他們這腦子，你除個(gè)小怪吧，說你和后輩爭風(fēng)頭。你斬個(gè)大妖，又懷疑你練邪功，養(yǎng)著鬼仙去傷人。那咱們干脆啥都別干了，學(xué)他們專心在家打坐修仙最好。”

    楚晚寧卻沒有笑，他神色難看，沉默一會兒，問道：“彩蝶鎮(zhèn)的人，都死了？”

    “據(jù)說是這樣的，無一活口。”

    “……”

    楚晚寧閉了閉眼睛。

    那女弟子見他神色有異，不安道：“長老？”

    “此事雖非我所為，卻或許因我除魔不徹所致。于我有責(zé)，豈可回避。”楚晚寧緩緩睜開眼眸，“墨燃，隨我進(jìn)去。”

    巫山殿內(nèi)，十二尊纏枝青銅燈分列兩旁，每一尊均有十尺高，九層銅枝舒展開來，自上而下，由短及長，統(tǒng)共三百五十六盞燭火，將死生之巔的大殿照的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殿堂上，薛正雍戎裝肅立，豹目如環(huán)，像一尊鐵筑的雕像，正盯著下面的人。

    “李莊主，我最后與你說一遍。玉衡長老此刻并不在派中，且薛某可以項(xiàng)上人頭擔(dān)保，彩蝶鎮(zhèn)一事，絕非他刻意為之。你莫再信口雌……那個(gè)……”

    王夫人在旁邊掩著衣袖，輕聲提點(diǎn)道：“黃。”

    “咳，你莫再信口雌那個(gè)黃！”薛正雍一揮手，氣勢凜然道。

    王夫人：“…………”

    除了死生之巔的值守弟子外，殿堂之下還站了三十余人，幾乎都身著碧色錦袍，臂挽拂塵，頭戴天蠶進(jìn)賢冠，正是上修界這些年來的新起之秀“碧潭莊”的門徒。為首的男子約莫五十來歲，兩撇胡須狀若鯰魚，在風(fēng)中飄擺著，不是碧潭莊莊主李無心又是誰？

    李無心捻著長須，冷笑道：“薛掌門，我敬貴派亦屬正道，因此才與你講理。彩蝶鎮(zhèn)是在貴派玉衡長老攜其弟子除妖后，生此驚變。除了他們?nèi)耍悊T外一家并不曾和任何修仙之人有所往來，人證物證皆在，你是認(rèn)也得認(rèn)，不認(rèn)也得認(rèn)。”

    侍立在父親身旁的薛蒙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你們他媽的還有臉說？下修界的事情你們幾時(shí)管過了？平日里一個(gè)個(gè)袖手旁觀管自己升天，出了事就栽我?guī)熥鹕砩希膩淼牡览恚　?

    “薛公子。”李無心并不動怒，而是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曾聽聞公子賢名在外，人稱鳳凰之雛，今日一見，呵呵，竟是如此涵養(yǎng)，倒真讓老夫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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