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師尊,有人詐尸-《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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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忙去攙扶他,豈料南宮柳一抬頭,卻是滿臉的血跡,方才還好端端的臉皮忽然撕開無數(shù)細(xì)小的口子,那些口子撕了又立即愈合,愈合了又馬上撕開,血液不停地從那詭秘的瘡疤里洶涌而出。
“怎么回事!”南宮柳驚慌失措,“痛……好痛……怎么……怎么會(huì)這樣?怎么回事?!!”
門外傳來腳步聲。
一個(gè)男子逆著月光,赤著一雙線條流暢的腳,踩在冰冷的磚石上,來到了南宮柳面前,一撩長袍,半跪下來。
這個(gè)人正是比現(xiàn)在更加年輕一些的徐霜林,他俯身捏起南宮柳的臉細(xì)細(xì)打量,南宮柳不住地在喘息掙扎,眼淚鼻涕和鮮血混在一起。徐霜林似乎是有些惡心了,皺了皺眉頭,然后問:“怎么忽然就這樣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霜林先生……先生救救我……”
這個(gè)時(shí)候徐霜林還只是輔佐南宮柳的謀士而已,所以南宮柳稱他為霜林先生,而非是長老。
一番查探,徐霜林抓著南宮柳的右手,看著那枚熠熠生輝的指環(huán),驀地色變:“這上面竟附著萬劫咒?”
周圍聚著的親隨在聽到這個(gè)名字后,俱是倒抽一口涼氣,唯有南宮柳,竟是渾渾噩噩,不知生死之咒為何物,只掛著眼淚茫然地抬起頭,鼻腔里不住有晶瑩的鼻涕流出來,和著血污,滴在地磚上。
“啊,什么那是什么?”
“死咒。”
徐霜林的臉色很不好看。
“這枚指環(huán)上被羅楓華下了死咒,他詛咒后一個(gè)戴上指環(huán)的人,只要照到絲毫月光,就會(huì)肌膚皸裂,生不如死……夜夜如此。”
“什么?!”
“還不止。”徐霜林的手撫過戒指的翡翠,闔眸感受那里頭洶涌的靈流,“在十五月圓時(shí),哪怕你足不出戶,四壁封實(shí),半點(diǎn)夜色都不透進(jìn)來,依舊會(huì)感受到千刀萬剮之苦痛,逃無可逃……”
他睜開眼睛,看了縮在地上以慘無人樣的南宮柳一眼,輕聲道。
“至死方休。”
濃稠腥臭的血污下,南宮柳的瞳孔猝然收攏,那樣子渾然像是驚惶失措的碩鼠,又像是黑黲洞穴里探首的毒蛇。
他滑稽地抽搐一下,喃喃道:“至死方休?”
“嗯。”
“破,破不了?”
“破不了。”徐霜林說,“至少我此刻想不出任何可以破解的法子……只能以后……”
他話還沒有說話,南宮柳就掙開他的手,慘叫狂笑著爬下臺(tái)階,在冰冷光潔的地磚上拖出一道歪七扭八的血印子,他一邊哀叫,一邊大笑,聲音嘶啞扭曲到了極致,尖利得像針,連幻象外的許多人都忍受不了,堵住了耳朵。
“哈哈哈——咒我?你咒我?”
“羅楓華!你奪了我南宮家的掌門之席,我把你趕下臺(tái)來,留你全尸,已是……已是天經(jīng)地義!你居然咒我?你怎么忍心——你怎么有臉!!”
“我念你……授業(yè)之恩……把你葬在……葬在英雄冢……哈!英雄冢!你卻要讓我夜夜苦痛,皮開肉綻——至死方休!!!”他咆哮起來,一寸一寸挪到大殿門口,蟄伏在大殿紅銅重門投下的濃黑陰影里,指爪猙獰抽搐,猛地拍起,忍不住重?fù)糁孛妗?
“至死方休!你怎么能狠心!你如何能狠心——畜生!畜生!你毀我一輩子!”
“掌門……”左右于心不忍,過去想把他攙回來,但是南宮柳怒吼著,大喝著,狀若瘋癲癡狂。
這一團(tuán)血肉模糊的臉上,從來都是懦弱無能大過其他任何色彩,可今日卻不一樣,他臉上有著刻骨的仇恨,野火般跳躍在瞳孔里,燒的理智枯焦,寸草不生。
南宮柳歇斯底里地嘶吼道:“傳我……第一道……掌門令……”
隨侍跪地聽令。
“前代掌門羅楓華,罪大……惡極……無可饒恕!命人將他遺骸……千刀萬剮……碎、尸、萬、段——!”
徐霜林靜靜地立在旁邊,垂眸聽著,看不出任何表情:“…………”
這時(shí)候新的一輪撕裂襲來,南宮柳承受不住,驀地崩潰,復(fù)又大哭了起來,但他一邊哭,一邊仍舊是將他登上儒風(fēng)門寶座的第一道命令說完,一字一句,都從后槽牙里擠出:“沉尸……血池……”
你詛咒我血肉模糊至死方休。
我沉你入無間煉獄,永世不得超生。
在這段幻象的最后,南宮柳睜著空洞茫然的雙目,嗓音像是破陋的陶塤,極其嘶啞,他喃喃著說:“羅楓華,畜生……你這個(gè)畜生……”
記憶碎片又開始雪片般崩塌重組了,這寸寸揭開的儒風(fēng)門腥臊秘聞,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入了神,有的人,比如葉忘昔和南宮駟,那是因?yàn)榍猩碇拢坏貌豢矗嗟娜藚s都被激起了一種窺伺他人隱疾的快意。
嫉妒是這世上最丑陋的情感之一,這些受邀來參加南宮駟大婚的人,又有幾個(gè)是真心實(shí)意拜服儒風(fēng)門的?有多少經(jīng)過那宏偉壯觀的三出闕,經(jīng)過寸土寸金的靈氣石,看到天潢貴胄的七十二城,心中只有佩服,沒有半點(diǎn)眼紅?
越是高聳入云的閣樓,坍塌起來,就越能引來眾人圍觀,瓜子皮兒磕的滿地是,唾沫星子一濺三尺遠(yuǎn)。
他人的痛苦,永遠(yuǎn)是街頭巷尾,茶余飯后最好的談資。
墨燃有些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但是此事疑點(diǎn)重重,事關(guān)重大。雖然徐霜林的回憶瞧上去毫無問題,能把金成池、桃花源之變都解釋過去,但他隱約還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總覺得這段回憶里,有些東西格外不對(duì)勁。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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