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之巔】宿命難逃離-《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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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傻子才會選擇相信前者。
所以薛正雍的奔走顯得那么蠢笨,死生之巔的辯解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薛蒙曾模模糊糊地想,要不,劫獄吧。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
這里到處都是天音閣的守衛(wèi),且還有其他門派的掌門與弟子,看臺下面是汪洋一般的百姓。
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插翅難逃。
所以,生挖靈核,終歸還是墨燃的結(jié)局。
“天音閣三日公示,罪罰已定。”木煙離莊嚴而端麗地俯視著下面無邊無涯的人海,敲響了手中的編鐘,“帶犯人墨燃。”
從懺罪臺,到刑臺。墨燃被押解著,一個靈核已碎的人,卻被數(shù)十名最高階的天音閣弟子盯伺著。
他們是兀鷲。而他將赴死難,沒有幾個人在生挖靈核之后還能活下來,兀鷲聞到了血腥味,眼瞳里閃著精光。
“重罪之身墨燃,今日午時,將處褫奪靈核之刑。”木煙離的嗓音清清冷冷,“罪狀有十,在此宣讀,以告天地。”
雨已經(jīng)停了,但地上還是濕潤的,墨燃站在積水潭里,天光云影在他足下徘徊,他將視線上移,在人群中,找到了葉忘昔。
他墨黑的眼眸凝視著她,像在問詢。問詢她是不是已經(jīng)照著自己的叮囑去提點了死生之巔的人。問詢她是不是已經(jīng)清楚了自己所放不下的身后事。
葉忘昔朝他點了點頭,墨燃唇角卷開一個明朗而柔和的燦笑,眼底浸著光輝。
天氣真好。
雨停了。
“罪狀一,屠戮百姓,草菅人命。”
木煙離的聲音在天音閣裊裊回蕩,莊嚴肅穆。
“罪狀二,縱火燒樓,以報私冤。”
佛前香燒起,諸天神佛在云端叩問,或怒或慈,跌坐持環(huán),俯視茫茫眾生。這些年來,墨燃不喜看著高天,若天上真有神祇,他眼中藏著罪孽,埋著禍心,怕會被發(fā)現(xiàn)。
但這一刻,他終于放松下來,他仰望著天際,陽光如洗,將他那黑到發(fā)紫的眼眸浸潤成琉璃淺褐,竟成純澈。
他看著天空,天空疏疏朗朗,連云都是淡的。
木煙離的嗓音是那么渺遠,他閉上眼睛。
不去看死生之巔,也不再去看任何一張故人的臉。
“罪狀六,偷習禁術,觸犯大戒。”
忽然想到什么,他眉宇間露出些憾意與繾綣。
原本這一生,是想好好待楚晚寧的,可惜總也做不到,便連心心念念許諾的第一次真正纏綿,最后也都一片狼藉。
以失敗告終。
他當真并非良人,是個災星,是個瘟神,是個蹩腳的笑話。
這兩生。
想護母親,沒有護成。
欲報恩情,未曾如愿。
孩提時想做英雄,后來想偷天換日當一輩子薛掌門的侄子,末路窮途了,又豁出一顆心,要當世上最冷血無情的踏仙帝君。
卻都不了了之。
“踏仙君,墨微雨,墨宗師……”他睫毛輕顫,喉結(jié)滾動,最后嘆出一聲唯有他自己能聽得到的嗤笑與感慨。
“你當真是這世上,最可笑的人。”
他嘆罷這一聲,仰頭向高天望去,風吹拂著他的細碎額發(fā),他瞇起眼睛,繼而又想著,楚晚寧如今在哪里?
大約是因為曾經(jīng)得到的太多,已然傾盡了所有的緣分,所以這一生,最后一程,終是不得再見君一面。
挺好的。他彎起眼眸,在刑臺上嘿嘿笑了。
至少,不用讓晚寧瞧見他狼狽至此的模樣。
“時辰將到!備刑——!”
一聲威嚴唱和,號角吹響。
仿佛噩夢投落陰影,仿佛這一聲“備刑”隔著萬里傳入鼓膜,蛟山密室內(nèi),楚晚寧驀地睜開眼,自昏沉中蘇醒驚坐。
“墨燃!”
燭火閃爍,他大口大口喘著氣,汗?jié)裰厣馈?
他微微發(fā)著抖,幾乎是下意識地,一開口,念出的就是這個糾纏了兩世的名字。而后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神有些發(fā)直。
他方才好像看到了刀影,起了強烈的觳觫,心若擂鼓,不知為何驚悚得厲害。
“……”
在榻上坐著,手掌在臉上用力揉搓一把,汗?jié)u漸涼透了,他才緩過神來。
眼前不停有記憶清晰地閃現(xiàn),但那些記憶并不是屬于他的——他的一半地魂在墨燃體內(nèi)留的太久,以至于重歸于他時,居然也一并帶來了許多屬于墨燃的記憶。那些被八苦長恨花吞噬掉的,被拋卻的。
甚至連墨燃自己都不再記得的重要回憶。
楚晚寧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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