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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爭寵(五)》-《二哈和他的白貓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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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想、想得那么血腥呀?!备獍蕴煳宋说卣f著,“就是抓、抓過來,關(guān)在盒子里……關(guān)進來,就下花雨,放粗去,花雨就,就停了。很文、文明!”

    “那為什么要把人關(guān)進來?”

    糕霸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戳著自己軟乎乎的小爪指:“因為盒子里沒有其他人的似后,我們村的年糕其實四可以隨四來竄門走動的,抓、抓他們過來,好讓大家參觀。”

    “你們妖,參觀人?”

    糕霸天繼續(xù)不好意思地搓手手:“四、四啊?!?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本座豈會做此等荒唐之事!”

    糕霸天:“您也可以不換這些的,這些拿活人換的東西,都是最高級的,但您也可以換差一級的……”

    “等等。”

    踏仙君一聽到最高級,抬手打斷了它的話,“活人換的都是最好的?”

    “對、對啊。”

    踏仙君啪地一下干脆地合上了樹皮簿子,義正辭嚴地抱臂道:

    “你說罷,抓誰?”

    .

    楚晚寧覺得墨燃這幾天很反常。

    首先是宗師狀態(tài)下的墨燃,半夜不睡覺,裸著身子趴在地上按著狗頭。

    然后是帝君狀態(tài)下的墨燃,把自己神神秘秘地關(guān)在小廚房里半天不出來,說是要做餡餅,可等到午膳時間了,居然連面粉都還沒發(fā),問他這么久在做什么,竟回答說是在思考人生。

    更蹊蹺的是,踏仙君因為三日才能出現(xiàn)一次,平日里是最喜歡纏著他的,雖然偶爾白天會下山閑逛,搞些他自己的小秘密,但晚飯前必然會來,而且手里總提一壇子好酒或是一匣子點心,別別扭扭不尷不尬地遞給他。

    但今天不一樣。兩人中午沒吃著餡餅,草草煮了點掛面,然后踏仙君一抹嘴就說自己有事要出趟門。

    楚晚寧問:“晚上要吃什么?我來做吧。”

    踏仙君躊躇片刻,看樣子是在進行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最后他居然一反常態(tài)地說:“不了,本座今晚很遲才會回來,你不用等,早點睡吧。”

    楚晚寧不由地睜大了鳳眼。

    這是……

    七年之癢嗎?

    可七年好像還沒到,或者說已經(jīng)過了吧?

    ——就是這樣,楚晚寧完全忘了自己的生辰日快到了。

    不過其實對從前的楚晚寧而言,生辰日并不是什么特別美好的東西。孩提時和懷罪在無悲寺,最初幾年,懷罪還會特意在這一天送他些小什玩,小糕點什么的,他每一次都很高興,抱著木頭小劍或是塞著一嘴香甜的點心,望著和尚,燦笑著說謝謝師尊,師尊待我真好。

    懷罪那時的眼神似乎是被刺到了什么痛處。

    但楚晚寧當時,并不知道懷罪究竟是因何而痛。

    再后來,從某一年起,懷罪忽然就不給他過生辰了,當然點心、什物這些還是常常會有,和尚會從寬大飄逸的袖子中變戲法般地拿出來,卻不一定拘泥在生辰日那一天。

    楚晚寧想,大概是自己長大了,長大的人就不會每年都過生辰。

    他問懷罪是不是這樣,懷罪怔了一會兒,看著禪院里終年翠碧的蒼天巨柏,半晌,摸了摸楚晚寧的頭,說,是啊,晚寧已經(jīng)很大了,再過不了幾年,就要弱冠了……

    懷罪那時候沒有看他的眼睛,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望著薄暮的殘陽。

    天邊的一縷鮮紅倒影在和尚眼里。

    像血。

    楚晚寧沒來由得覺得懷罪的神情很復(fù)雜,他涉世未深,有許多詞藻他只在書上見過,但從未能從生命中找到具體的表征。而那一刻,他仿佛意識到懷罪臉上的籠著的,一半像是他讀到過的“殘忍”,一半又是“傷心”。

    他不知道提及自己弱冠,師父為何會流露出這般表情,但他就是覺得心頭發(fā)堵,替懷罪的難過而難過。

    他站起來,而懷罪仍坐在他旁邊,他就大著膽子,摸了摸懷罪的光頭,笨拙地哄眼前的大和尚。

    “師尊,不要不開心,等我弱冠了,我給你過生辰。”

    懷罪僵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垂下頭去。

    楚晚寧沒有瞧清他當時籠在陰影里的臉。

    半晌懷罪沙啞著笑道:“長大的人都不過這日子的……小孩子才過?!鳖D了頓,在楚晚寧未及說出更多話時,霍然起身。

    寬大的僧袍和袈裟在晚風里飄擺,當時和尚的身影是那么高大,他站起來,便遮去了落在楚晚寧身上的所有斜陽血色。

    “不早了,為師有些事要外出一趟,你……你好生晚習吧?!?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再后來,之后的漫長二十余年,楚晚寧再也沒有得到過一句“生辰喜樂”,從來無人祝他又渡一歲,愿他余生安康。

    直到歸隱南屏。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有了自己的人生安穩(wěn),有墨燃會真心實意地念著他的生辰,想把過去那些歲月都補上。只可惜這份牽掛終是晚了太多,楚晚寧已在過去的孤獨里,習慣了被人遺忘。

    也習慣了遺忘自己。

    完全不記得還有“生辰”這回事的玉衡長老,在小院里皺著眉頭陷入了深思——墨燃這是怎么了?

    是最近自己有什么讓他不高興的地方嗎?

    還是外頭有什么大事發(fā)生?

    不然怎么無論是宗師墨燃還是帝君墨燃,這幾天都這么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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