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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來我的槍法似乎再無進(jìn)展，始終感覺難以臻至圓滿，”張不惑皺眉，“可能正如老生常談那般，需要在實(shí)戰(zhàn)中磨礪才能得到提升。”

    “我苦思許久，練槍，最終目的不正是在廝殺中取勝，若是不去廝殺，又如何能領(lǐng)會到真正的槍？”

    “練槍練槍，練，是讓你熟悉槍，而要真正掌握槍，差的正是與世間武人捉對廝殺的過程，雖然老師這些年常給我喂招，但喂招始終只是喂招，再怎么喂，始終只是在熟悉槍。”

    “老師喂招不可能真下殺手，我也不可能完全置之死地，這樣出來的槍，確實(shí)是缺點(diǎn)東西。”

    張不惑說話間，隨手揮出一個槍花，可見鋒芒畢露，卻無血光，是白刃。

    張安看著張不惑，良久，方才緩緩開口，“爹雖然不懂習(xí)武，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想必習(xí)武也是如此。而且舞象之年，及冠之前，出去走走看看這個世間，總歸是好事。”

    “作為武人，與人廝殺是正常的，爹明白，也預(yù)料到了會有這天。但作為兒子，爹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自己。”

    張安這席話說完，張不惑沉默了，似乎有點(diǎn)明白為何父親之前為何不想自己習(xí)武了。

    是啊，習(xí)武若想走遠(yuǎn)，便避免不了與人廝殺，刀槍無眼，誰又能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呢？原以為是因?yàn)楦赣H自己沒讀好書，才想讓自己讀書好還愿，來上一出雖然老子沒讀好但生出了個讀好了的兒子，現(xiàn)在看來，自己這么想錯得真不是一般離譜。自己之前想的是什么？張不惑心中有自責(zé)，亦有愧疚。

    “去吧，去跟你老師說一聲，順帶給我向他問個好，也有好些日子沒見著他了。”張安擺手笑道。

    這名中年儒生似乎早就明白兒子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他并沒有急著去解釋，他想，他所做的既然是對兒子好，兒子自然能感受到，若是沒能感受到，只能說明，自己這個父親做得還不夠好。

    張不惑抿了抿嘴，借著用白布將槍頭與槍桿分別卷起來的動作，壓下心中復(fù)雜的情緒，收拾好心情，道，“老師的槍，現(xiàn)在可沒有我的槍好使咯。”

    張安想起老友黑著臉的樣子，不由樂了，“你別看他總是黑著臉，其實(shí)心里面高興著呢。”

    “行，我這就過去，這幾天都在家，也有好些天沒見著老師了，我這就過去。”

    張不惑將槍頭與槍桿卷起放好，笑道，“他老人家估計(jì)也挺想我的，指不定心心念念盼著我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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