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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終究沒法像希葵那樣的勇敢,我不敢信……因為這一切都太美好了啊,美好的簡直像是夢境。”陽皓輝喘息著,“可是足夠了,我滿足了。”
“所以那些事,調和的事,幽靈班的事……還有我自己的事,哪怕咬斷自己的舌頭我都不能說啊。那些都是負擔,是麻煩……我不能把這些麻煩帶給他們,我還是好害怕,害怕他們會因為這些糟心事而覺得我給他們添了麻煩,害怕他們會覺得我與他們‘不同’。”
“只有我經歷過這么多臟心爛肺的破事,只有我有光元能,只有我有你這樣不同尋常,有著自己意識和思想的血授,只有我……像個異類。人們都會本能的排斥異類,而我永遠都是人群里最特殊的那一個……可我想和他們‘一樣’啊!哪怕用遮掩這樣不堪的方法,哪怕只能偽裝自己,我也想和他們一樣!”
“所以那些事我不能說,否則又會變的與別人不同。他們慢慢離開我,疏遠我,覺得我是怪物……然后我又會變成一個人。”陽皓輝深深的喘息了兩口,聲音微微顫抖,“很可笑吧,但我就是這樣一個自私到為他人付出都是為了自己的混蛋,一個離開別人就活不下去的廢物啊。”
“我怎么會笑你呢。”“陽皓輝”輕聲說,“像芳心雨,像潘辰。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往往都是因為一些細小而不重要的事情……怎么會有人比我更懂呢?畢竟這六年里,唯一陪著你的……只有我啊”
陽皓輝用因疼痛而愈發慘白的臉擠出一絲微笑,卻并沒再說什么。他難得會說這么多沒有營養的自白,也許是因為決死之戰的將至,又或是這些話很早很早就想訴說,卻無人能聽。
光帶漸漸稀薄起來,血授的脫離即將結束。二人不約而同的對上了視線,當光消失的最后一瞬,便是戰斗的開始。
“可是,你所想的,真的如你剛才所言嗎?”“陽皓輝”突然說,“你所堅持的,真的是為了自己嗎?”
陽皓輝一愣。
“你會決定幫助耿炎,是因為希葵委托的使命感,還是你真的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他們?”“陽皓輝”輕聲說,“你想贏我,是因為出于對求生的渴望,還是想要活下去,繼續為了他人的期望而戰?還有,你為什么明知我是來占據你的身體,卻還是會對我說……謝謝。”
陽皓輝愣了,他低垂下了頭,沒有回答。
“那時你會拒絕墨萌,又真的是因為害怕辜負她一片情深,害怕她離開你嗎?還是你明白,自己只有返回原本世界或者是死于追查真相這兩條路可走,無論哪條都不會和墨萌善終……而不想拖累她?”
陽皓輝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他揚起頭,還是一言不發,只是又笑了。明明笑的如陽光般明媚,卻又不知為何,讓人沒由得心疼。
“你變了,我自己。”
“我一直是我。”
“你就是一個太過溫柔的白癡,是個只敢給自己安上一個‘自私’標簽才敢為他人付出的傻子。”“陽皓輝”輕輕 ……
嘆氣,“承認吧,你根本就……不自私啊。”
他扭過頭去,遙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語氣幽然:“墨萌情深,你又何曾相差分毫啊。”
最后的光帶無聲的斷裂開來,陽皓輝頂著隨時讓人崩潰的劇痛直立起身,而“陽皓輝”則微微沉身,擺出了隨時準備進攻的姿態。相同的二人手上同時握住了相同的巨劍,的殺機如颶風般席卷了整個黑暗中的餐廳。
“當一個人覺得自己不幸時,往往有兩種解決方法。”“陽皓輝”冷冰冰的說,“你是前者,我自己。你希望帶給他人幸福,來略微彌補自己的遺憾,而我……是后者!想要撫平自己的不幸,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人也同樣不幸!我沒你那么大度,一切傷害了‘我們’的人和事物,我都要一件一件親手討回來!你別想著能一直裝成‘普通人’,你永遠都是怪物……和我一樣!”
“你不會得逞的,別以為我還是一階時候的我。”陽皓輝直視著眼前這個惡鬼般的男孩,一閃而逝的愧疚略過雙眸,“對不起,我能救很多很多人,卻救不了你……救不了‘我自己’。我不想殺你,可我還有太多的事沒有完成……我必須回去!我答應了墨萌會很快回去!我必須活下去!一切阻攔我的人我都會打敗,哪怕那個人……是我自己!“
他救了所有能救的人,卻唯獨對自己刀劍相向。
一模一樣的光紋同時在兩人周身綻放,這是他升入二階時必經的心劫,是血授對他的反噬,也是他善惡兩面的正面交鋒。
生者活,敗者死,殘酷而鮮血淋漓。
贏下來的,才會是以后的陽皓輝。
再沒有一句廢話,二人同時發出震耳的吼聲,前沖碰撞!餐廳中的一切都在對撞中支離破碎,炸裂的閃電照亮出兩人猙獰的
臉龐,兩把九陽的交鳴聲響徹窗外暴雨滂沱的夜空。
整整三天,如兩只野獸要將彼此撕碎嚼爛,哪怕聽上一瞬都足以讓人噩夢一生可怖聲響在植物園的地下室遲遲不散,毫無停歇。
……
元歷619年2月18日晚,久未登場的百加得晃晃悠悠的在植物園門口現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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