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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陳兄、郭兄前去勤政殿；李兄、段干兄前去監(jiān)牢；白兄留守月龍閣，各位意下如何？”蒲沐道。

    眾人皆沒有疑議，故兩隊人出了月龍閣兵分兩路各自走向了一方。天色已暗下來，今日的天還未放晴，小雪剛剛停下。想來入了夜，月與星斗都也難出來了。

    宮中各處點起了燈火，眾人都在忙碌中，后宮當中自然也是如此。蒲沐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哪怕傳令的侍衛(wèi)只是一句大內(nèi)統(tǒng)領有要事與皇上相商便可讓猜測傳便后宮各處。這兩日宮里有妃子小產(chǎn)，且是皇上最寵的妃子，后宮中的人當然不難猜出事情就是關于小產(chǎn)緣由及幕后主使的。

    小雪零星飄著，宮中的侍衛(wèi)開始集結，想來是有個結果了。忙碌了兩日，事情總算水落石出了。

    月龍閣中回來了幾人，李德飛、郭玉、段干詭風都回到月龍閣中。白楊見三人回來，便道：“事情有結果了？方才鐵龍旗令都來了，營房的侍衛(wèi)全被調(diào)走了。”

    郭玉道：“那太監(jiān)招供了。他乃寧妃手下，是奉寧妃之命去宮外買來的烏鴉，自己每夜在宮中夜訓，其余幾個人便買了些藥來，和好后攢成小丸。因內(nèi)務各處協(xié)理之權有部分在寧妃手上，故在外采買及各宮的御膳食譜寧妃都知曉些。如此，寧妃才有了那小產(chǎn)的方子。”

    “心思夠縝密的，飛鳥投藥，藥膳結合小產(chǎn)；若小產(chǎn)之人非皇上寵幸的娘娘，想來此刻只能自認倒霉了。”白楊道。

    段干詭風道：“只是這寧妃也有了身孕，此事……恐不易處理。”

    “后宮之事我不知曉，可無論是誰做了虧心事，都該付出代價。”李德飛道。

    郭玉道：“此事還未有論斷，想來很是復雜。不過我等已將疑案徹查，宮中想來也該太平些了吧。”

    王羽此刻剛回到月龍閣當中，見到眾人在議論，便上前問道：“是否已水落石出了？”

    段干詭風將事情說予了王羽，王羽道：“聽我義父所言，寧妃之父為兵部侍郎，容妃為西南和親遠嫁過來的女子，這二人身世相差甚遠。雖皇上更寵愛容妃，但寧妃的父親為當朝要員，又懷了龍?zhí)ィ缃窬退阏媸菍庡鶠椋帜苋绾文兀刻嫠拦矶ㄊ鞘窒碌膸讉€太監(jiān)宮女罷了。且容妃此事還會在宮中樹敵……”

    說話間月龍閣中又來了人，蒲沐、陳仁海回來了。二人沒有言語，面龐很是平淡和憔悴。兩人到了眾人中，陳仁海只淡淡地道：“已經(jīng)結案了，此案不需有記錄。我等不可將此案告知太學中的人，除此大內(nèi)各部我等也只可說是寧妃手下太監(jiān)作祟，緣由則是那太監(jiān)與容妃手下太監(jiān)有爭執(zhí)，懷恨在心。”

    蒲沐無精打采，坐在書案之上，道：“連熬了兩夜，累了，今日我早些歇息了，各位有精神的還請在此值守。”說罷起身上了樓中營房。

    陳仁海望著蒲沐進房的背影，門關上了。陳仁海嘆道：“如此結果，蒲兄自然不能接受了。寧妃自圓其說的本領真的不低，除此之外，又哭又鬧，說自己懷著龍?zhí)ィ懿坏萌绱嗽┩鳎€說哪個殺千刀的奴才這般害人……之后便又是尋死覓活的，太后、皇后其余的妃嬪都來了。事態(tài)還能如何？皇上只得懲處了那個涉事太監(jiān)，絲毫未有過問如此多的藥材，沒有內(nèi)務的總令如何進得了宮。”

    王羽道：“冬雪紛紛，快至新春了。宮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皇上此次做得有些急促，只是此舉非但給不了容妃個公道，反而讓容妃在宮中樹敵更多。”

    段干詭風道：“王兄之意我明白，可容妃寢宮都已遠離后宮，想來容妃也是少涉后宮之事的，可就算如此還有人不快。樹敵，想來那萬花殿建起之時就已樹敵了吧。”

    白楊起身道：“值守了許久，各位誰來值夜？”

    “諸位，我值夜便好。各位近來都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吧。”郭玉道。

    “如此多謝郭兄了——”白楊說罷施展輕功到了樓上，他都是這般不走樓梯的。段干詭風笑道：“郭兄不必了，今夜我來值守便好。李兄感了風寒，王兄今日值守了萬花殿，陳兄面圣辦案，郭兄也如此，白兄也值守到此時。只有我無恙卻睡了許久，夜里想來也睡不著了。如此我來便好——諸位切勿復言。”

    郭玉笑道：“如此多謝段干兄了。”

    少時，眾人相繼上了樓。段干詭風轉(zhuǎn)過頭看著輪值圖，侍衛(wèi)們過了一會兒來到月龍閣中，準備交接班次。

    段干詭風上前與領隊交待了巡夜與值守的事宜后，侍衛(wèi)們便又退出了月龍閣。侍衛(wèi)們走了，月龍閣中只剩了段干詭風的一聲嘆息。他在想為何都是如此熟悉的結局？都是如此的不了了之？

    月龍閣外又飄起了雪，雪下得不算小。段干詭風只得把門關上，回到書案旁坐下，望著那些稿件，他也只剩下了搖頭。

    他對著門外的風雪道：“雪積得有些厚了

    ，這宮中也該掃掃雪，除除冰了……”

    風雪很大，今夜輪值的侍衛(wèi)們會很辛苦，好在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這些嚴寒想來也能強撐過去。

    龍翔天自然也知道了此事的結果，他站院外的風雪當中，望著雪花灑向?qū)m里的地磚上——這里的積雪確實多了，這個時節(jié)，雪是無法輕易消融的，可若一直如此，走路的人便會滑倒。并沒有人來告知龍翔天，可若真的抓到了元兇，宮中又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在監(jiān)牢時皇上聞得那太監(jiān)是寧妃手下之時的神態(tài)讓他知道，皇上定不會嚴厲處置此事的。

    可他的目光與蒲沐不同——蒲沐到了月龍閣之中只剩下了憔悴與無奈，那種怒火似乎藏得很深，若不是細心的人便不可探出蒲沐的怒火；而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龍翔天心中的怒火，他的怒火全都聚集在那雙眼睛上了，他望向夜空，似乎眼中的火光都要將那些雪花全都融掉。

    快要破曉了，雪才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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