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孟流(二)-《蚍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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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淳是個策士,也是個毒士,如果恬不知恥將自己比作劉邦,那么覃奇功類似張良,而穆公淳則像陳平。趙當世需要人才,尤其是在身邊幫助自己參謀的人,光一個覃奇功肯定不夠,所以他只遲疑了瞬間,就轉(zhuǎn)回身,將穆公淳扶起,溫言道:“先生來投,令我趙營蓬蓽生輝?!?
高迎恩眼巴巴地望著墻頭草般的穆公淳,心中苦澀,不過有話不敢說,孟敖曹則將趙當世拉到一邊,低聲勸阻:“都使,此人反復,屢次易主,不可延攬?!?
趙當世微微笑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趙營自身尚且多次換主投靠,何以奢求他人?穆先生才堪大用,正解我營才匱之需?!?
孟敖曹新附,自不會一再堅持己見,見趙當世自有主意,默然而退。趙當世走回穆公淳身邊,招呼他跟著自己一起走。穆公淳半點自慚沒有,連看也沒再看高迎恩一眼,施施然隨著走了。只余個高迎恩,凄凄慘慘地蹲在一旁,嗔目結(jié)舌地看著這一切。
走了幾步,趙當世猛然想起一事,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張妙手正對著自己尷尬著笑。他也笑了,招手道:“老張,一起走唄?!?
張妙手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短弓扔給部下,邁步跟來。原來,適才出手射殺拓攀高為趙當世解圍的就是他。也只有他,才有技術在人影錯落的亂陣中一擊必殺。不管他是不是見著孟敖曹等人殺上來才最后決定站到趙營這一邊,終歸是救了趙當世一命。趙當世有恩必報,且也不想再樹敵人,所以沒有打張妙手的主意。
趙當世先由孟敖曹引著到了高營,這里戰(zhàn)事已經(jīng)結(jié)束,據(jù)徐琿與韓袞介紹,高營的兵士在正面戰(zhàn)場上被擊敗后,頓時作鳥獸散。幾名營中的大將各帶部曲,分頭突圍,高迎恩部下的凝聚力由此可見。
當初趙當世派下的軍令不在殺傷,只在繳獲,所以韓袞佯追一陣后就與徐琿合力在周邊布防。眼下在營中的俘虜尚有一二千,全給捆了,一匝匝綁在一起,垂頭喪氣。一車一車的物資從各個角落被拖出來,堆在一處,阜若山積。
因為徐琿的人還在清點戰(zhàn)利品,趙當世就準備先去拓攀高營中瞧瞧,但想起高迎恩的乞求,便問韓袞:“高迎恩的妻女在哪里?”
韓袞皺皺眉,顧問左右:“你等可知?”
內(nèi)中有人回答:“聽說薛把總占了中軍大帳,沒準當下人在他手里。”
趙當世聞言一拍手,叫一聲:“壞了!”說完,不等韓袞詢問,著人領路,飛腳朝高迎恩的居帳疾走。
他的擔心不是多余,韓袞的二千馬軍均是從闖營出身的精銳,在闖營,趙當世耳聞目見,軍紀絕比不上三令五申的趙營,而且高迎祥對于作為營中王牌的馬軍也十分優(yōu)厚縱容。占一地、破一城,馬軍先剽掠,才輪得到步軍,任憑他們燒殺淫劫從不限制。所以這群馬軍就像被慣壞了的孩子,理所應當?shù)卣J為自己的殺戮是天經(jīng)地義的。趙當世起初為了維穩(wěn),放權(quán)給韓袞,百忙中卻忘了通曉軍紀,而作為韓袞手下“三驃騎”之一的薛飛仙,更是以暴虐酷烈聞名,高迎恩的妻兒落在他手里,下場可想而知。
高迎恩雖然已成為趙營的階下囚,可趙當世并不愿意因此違反了自己的諾言。言必行、行必果,是他做人的原則之一。
趙當世火急火燎趕到高迎恩的營帳,滿心希望自己能夠及時阻止惡行的發(fā)生,可是,當他聽到賬中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后,心登時涼了半截。
“都使……”韓袞抹去額頭上的汗,趕上去,“你可是想阻止薛飛仙?”
趙當世看他一眼,道:“怎么?不成?”
韓袞微微搖頭,面露無奈:“薛飛仙脾氣古怪,發(fā)作起來我也不敢忤逆,左右不過是敗將之妻,都使何必自尋不痛快?”
名義上為韓袞手下的三驃騎實則各擁部曲,韓袞對他們也僅僅只能羈縻而已。尤其是薛飛仙,御下馬軍近千,最為驕橫,韓袞說制不住他,并非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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