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激流(三)-《蚍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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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施路快刀斬亂麻制住了張妙白后,王來興與龐勁明接踵而至,他倆本還想著向華清施禮,見此情景,啥也顧不上了,急忙勸道:“你這是做什么,別給人扭壞了。”
他倆不說話尚可,一說話,頓時點燃了覃施路的火藥桶:“這女人心腸最毒,不看緊了她,就又要害人!”
王來興邁兩步上來,溫言說道:“她不會武功,這里有我們,出不了事。你就撒手吧。”說著瞥了瞥張妙白,見她已是面色紙白,話都說不出了。
龐勁明亦附和道:“正是。適才路遇塘兵,說梓潼已被攻破。侯總兵也已派人去請主公回劍州處理此事。前方戰事既平,想必主公不日可至。”
“他要回來了。”
龐勁明這話雖然是對覃施路說的,可當下廳堂中,另外兩個女人的心中也都同時一震。震動之余,心情天差地別,一個欣喜、一個悲凄。
身在梓潼的趙當世幾乎是在鞍馬未歇的狀態下接到侯大貴的急報。其實按照前線目前的狀況,他完全不該回劍州:梓潼城雖陷落,可城內外反抗勢力密如星火,趙當世需要親自坐鎮以穩定局勢,而且,他必須確保對梓潼短期內的絕對控制。因為梓潼一破,趙營分出兩支兵馬躡蹤追擊,一支是先討軍右營郝搖旗部,趨西北往攻兵力空虛的江油;另一支則是先討軍前營郭如克部,追擊梓潼潰兵,已經進入了南部的潼川州境內。作為連接兩軍的通路,趙當世必須確保梓潼的安穩,否則讓官軍尋了空子,反攻梓潼,那么不但郝、郭兩軍腹背受敵,就連留在劍州的后營也危在旦夕。
可是,趙當世又不得不趕回劍州,因為吳亮節與張妙白的這件事,牽扯實在太大,他不出面,無人能夠妥善處理及善后。
基于這個考慮,他在小憩了半個時辰后,就上馬帶著十余騎出了城。至于梓潼方面的軍務,他只能暫且交給覃進孝全權負責。覃進孝的先討軍左營有兩千人,加之覃奇功輔佐,守住梓潼短時間內應該問題不大。
次日正午,趙當世一行風塵仆仆,趕到劍州城。
會審的地點就在劍州城的州衙署,侯大貴早就張羅開了,趙當世一坐定,手下“噼噼乓乓”,將看押多時的吳亮節與張妙白兩人提了上來。
比起血污遍體、囚首喪面的吳亮節,張妙白看上去并沒有受到什么折磨,只不過,她一張臉早沒了昔日的紅潤,嚇人的慘白,黯淡無神的眼眸下,是極為明顯的眼袋、褶皺,病懨懨的一派死氣沉沉,似乎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
趙當世不由惻然,想起當初她神采飛揚的模樣,更多了幾分同情。這時,龐勁明輕步走上來,躬身請示:“主犯吳亮節、張妙白皆已帶到,請主公審問。”說是審問,其實吳亮節的供紙早已鋪呈在了趙當世身前的案臺上。趙當世要做的,僅僅是最后確認罷了。
既然流程如此,趙當世也就隨著走下去,他收起惻隱之心,先問吳亮節:“吳亮節,你可知罪?”
事情到了這一步,吳亮節已沒了求活的指望,清楚再怎么掙扎,也只是徒勞。那張臟污不堪的臉掩蓋住了他的表情,聲音因為此前喊叫太過,也變得極為沙啞:“小人罪大惡極,無顏自辯。但請主公看在昔日的情面上,能給小人個痛快。”他見識過劉維明是怎么被一把鈍刀活活砸爛了脖頸而死,他現在已經不怕死,他怕的,是像那樣痛苦的死去。
“準了。”趙當世瞄了一眼供詞,判斷火燒兼山書院這事涉及不深,僅僅吳亮節一人起意,所以也沒再費不必要的口舌,“你倒也算條漢子,罷了,賞你個全尸。”接著轉對侯大貴,“斬首后找人將他尸首縫起來,葬在城外。好歹是我趙營出來的,不能成孤魂野鬼嘍。”
侯大貴點頭稱是,誰知對面吳亮節聞言,號啕大哭起來,邊哭,直將一顆披頭散發的腦袋重重磕向地面,“咚咚”作響:“小人真是給鬼迷了心竅,竟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該死,該死!”
趙當世看著歇斯底里的吳亮節,亦是嗟嘆不已。吳亮節為人機警、處事靈活,本是趙營不可多得的人才,趙當世也是看中他的潛力,才將他從一弁從層層拔擢上來,以至于成為讓許多人艷羨的后營把總。可誰料,一失足成千古恨,吳亮節沒能把握住自己的心智,自毀前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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