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勾心(四)-《蚍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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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如克也隨他望向山腰,咬牙道:“此必是袁韜。戰(zhàn)事膠著,他親臨前線,當是為了激勵士氣。”
中軍官點頭道:“必是無疑。”他話音放落,前后三名塘兵接踵而至,皆言袁韜軍忽然戰(zhàn)意高漲,屢次主動進攻,山腰間己軍陣地略有動搖。
“瞧不出袁韜這撤慫還有這份膽識。”郭如克聞言,低語一句。袁韜這次現(xiàn)身,時機把握非常好,正處于自己攻擊的“強弩之末”,可以想見,如果最后這一次的攻勢無果,那么戰(zhàn)事必將會拖延入夜,一旦入夜,進攻的效率將會更低。
但反過來想,袁韜再無能,畢竟也是從無到有闖出了川中頭號交椅的地位。說一無是處是不可能的,因為之前的勝利而完全輕視他,也是趙營方面的失誤。
郭如克不禁犯難,趙當世的命令是明日日出前龍龜寺必須插上趙營的旗幟。袁韜在雙方皆疲倦之際出現(xiàn),對自己十分不利。夜間攻險,兵家大忌,也就是說,傍晚前若無法拿下龍龜寺,自己最終的結果只能是飲恨而歸。
難道要在這里馬失前蹄?
郭如克心氣極高,當然無法咽下這口氣。秉承著不顧一切代價誓要拿下袁韜的決心,他意欲加大攻山部隊的投入,索性蟻附。軍令還沒下,景可勤先找了上來。
此戰(zhàn),景可勤也隨軍到了這里。但是,按照趙營一貫的傳統(tǒng),在沒有接受整改之前,所有新附軍都不可以直接投入戰(zhàn)場,所以,景可勤這當口兒手里并沒有一兵一卒,純粹是作為一個對袁韜軍以及營山縣頗為了解的顧問輔助郭如克。
景可勤表現(xiàn)**非常強,自不會拒絕趙當世的委任。他內心其實極希望通過這次機會巴結上趙營的權貴實力派。雖初來乍到,但他的政治敏銳性很強,很快閱讀出了趙營中的權力分配。侯大貴、徐琿他尚無機會接觸,也自覺難以融入已經(jīng)樹大根深的二人勢力圈,是以將目光對準了新貴郭如克。幾次軍議,稍有頭腦的人都瞧得出,趙當世提拔郭如克是遲早的事,在他想來,郭如克上位,也需要臂膀輔佐,如能抓準時機攀上這棵大樹新苗,那么自己今后在趙營的位置便算穩(wěn)妥了。再一點,景可勤是老江湖,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經(jīng)驗豐富,經(jīng)他觀察,一路不斷減員、吸收的趙營現(xiàn)在軍隊編制已經(jīng)比較毛糙,所以很大的可能會在下一個安穩(wěn)期進行統(tǒng)一整編。自己現(xiàn)在固然是屬于“青衣軍”,但也只是暫任罷了。
青衣軍是什么?如果說老本軍、先討軍是親兒子,那青衣軍連干兒子、侄甥都算不上。待在這種編制下絕無發(fā)展的前途。只要在統(tǒng)一整編前搞好了趙營實力派的關系,那么屆時未必不能贏得一個好位置。
郭如克自沒想到景可勤一雙小眼下裝了這么多花花心思,接觸至今,他只覺此人還算盡心盡力。對于路線的選擇以及陣地的布置有頗多有利建言,擔得起此次“顧問”的身份。也因此對他的態(tài)度從一開始的冷淡轉為微微和氣。
“景千總。”景可勤的職務其實還沒定,千總不過是暫代,但郭如克也找不出其他合適的稱呼。不過話一出口,看著同為千總的景可勤對自己一副下屬姿態(tài),郭如克還是有些別扭。
景可勤拱手躬身,畢恭畢敬道:“稟千總,攻山之事,在下愿盡綿薄之力。”
郭如克瞅他一眼心想你光桿一個子兒都沒有,拿什么盡力?若是拿我的兵盡你的力,這買賣老子可不做,只是嘴上到底客氣:“景千總有何妙計?”
景可勤再一拱手,形容間卻沒了諂媚氣息,取而代之居然很是嚴肅:“愿千總撥兵十人,在下必為千總拿下龍龜寺。”
“十人?”郭如克難以置信。自己幾千人尚且打成這副樣子,這景可勤口氣倒不小。因知其人素喜大言,郭如克搖搖頭,只覺十人取山純屬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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