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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青問白-《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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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欲哭無淚。

    三院法主本以為此次復(fù)出,相信終有一日,要與那臭牛鼻子老道,好好掰一掰手腕!

    再次落到了碧霄洞主的手中,白骨道人的雄心壯志,付諸流水了。

    白骨道人心如死灰,只是驟然間放聲大笑,“總要拉幾個墊背的。”

    再不遮掩十四境氣象,強(qiáng)行現(xiàn)出一尊法相,黑煙滾滾,體內(nèi)氣府所有大煉之物皆是蠢蠢欲動,它就要伸手捏碎那一輪明月。

    與此同時,法相一手朝地面壓去。

    由此可見遠(yuǎn)古大妖體魄之堅(jiān)韌。

    老觀主不易察覺地?fù)u搖頭,時隔多年,依舊這般冥頑不靈,兩次大劫皆靠躲,又豈能躲得過第三場?

    當(dāng)年那次嘗試合道躋身十四境,實(shí)則這位三院法主本就注定不成,會被天劫碾作塵埃。

    他便等于是救了半死的三院法主渡過一場劫數(shù),還要教這位晚輩道友一個“敬”字。

    此次渡水降臨浩然天下,老觀主依舊是希望他能夠從生死一線之間悟得個“畏”字。

    若是白骨道人果真能夠轉(zhuǎn)念,將其帶回觀道觀,與那舊識道友一同修行,又有何妨。

    老道士再高高抬起一手,說道:“還要執(zhí)迷不悟,癡頑到幾時?!”

    白骨道人猖狂大笑,一手撞向明月,一手壓往大驪京城,“仗勢凌人的狗屁道理,臭不可聞,本座今日定要降服了你,當(dāng)那坐騎,游走四方,騎乘萬年!”

    老觀主一手捏碎魂魄,卻能不傷真身絲毫,再一巴掌摔在法相頭顱之上,徑直將其打了個稀巴爛。再抖腕,將“一副真身”率先大驪京城,與之同時,一揮袖子,將兩股大道余韻悉數(shù)驅(qū)散。

    白骨道人撂下一番狠話,內(nèi)心實(shí)則早已認(rèn)死,身死道消之際,道人只是看了眼青天明月。

    曾經(jīng)有一個自稱道號青主的劍修,某次渡水之時,與他約定,將來有機(jī)會去人間同走一遭。

    那劍修,卻也勸誡過他幾句,說后世人間,術(shù)法精彩,開枝散葉,大有可觀,不可小覷……

    嘿,大道無常。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白骨道人就此消亡,浮光掠影似的來了又走,好像不過是給了看客們驚鴻一瞥,僅此而已。

    青丘舊主神色落寞,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畢竟是一方遠(yuǎn)古豪杰就此隕落,宛如石片打水漂。

    青裙女子輕輕嘆息一聲,去了山巔那邊,她與鄭居中點(diǎn)頭致意。

    鄭居中說道:“前輩可以跟鄭旦一起去往蠻荒。”

    青裙女子神色復(fù)雜,說道:“信不過如今的人心。”

    鄭居中笑道:“信得過鄭居中即可。”

    老觀主收起月相,斂了一身道氣,卻沒有返回青冥天下的道場,而是落在了大驪京城之內(nèi)的雨后街面。

    袁化境已經(jīng)祭出“夜郎”,成功補(bǔ)了最后一劍,多了一位麾下大將,飛升境傀儡。

    接下來一幕,嚇了袁化境、葛嶺他們一大跳,只見從那白骨道人體內(nèi)蹦出一道道眼花繚亂的寶光,剎那之間,堆積滿地。

    顧璨帶著顧靈驗(yàn),位于寶瓶洲西岳海濱,她朝大驪京城那個方向,與幫她脫離天干修士的鄭先生施了個萬福,算是遙遙致謝了。

    鄭居中問道:“曹慈,在看什么?”

    曹慈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言語。

    他在看有沒有更高一層的武學(xué)境界。

    青裙女子既然心中有了決意,便看了眼城頭那邊的狐主。

    后者猶豫不決,是去蠻荒闖蕩,重建青丘?還是留在浩然,在紅塵萬丈中煉心求大道?

    青裙女子見此情景,也不再言語什么,跟著鄭居中和那位女子鬼物劍仙,一起離開。

    只是在離開之前,她與那頭戴貂帽的白景笑了笑,謝狗則朝她豎起大拇指。

    青丘舊主喃喃說道:“只希望將來不要后悔今日決定。”

    謝狗說道:“蠻荒那邊,狐族四散,不成氣候,連個宗字頭道場都立不起來,倒是寶瓶洲這邊,有座狐國,早些年間也是作那皮肉生意與狐皮符箓的可憐營生,直到狐國被我們山主收入囊中,就是截然不同的境地了,阿紫姐姐一去便知真假。”

    青丘舊主皺了皺鼻子,朝陳平安那邊嗅了嗅,搖搖頭,神色狐疑道:“白景道友,休要誆我。”

    陳平安自嘲道:“就像一個凡俗,在那油鍋里翻幾翻,跳入江河里洗個澡,身上還有什么氣味?”

    他主動抬臂,攤開手掌,一根金色絲線隱約浮現(xiàn)。

    除了狐國之主沛湘,已經(jīng)是霽色峰祖師堂供奉,還有真名丘卿的少女她們,都是與落魄山關(guān)系匪淺。更何況最早陳平安還曾與白澤和他身邊的侍女,相逢于風(fēng)雪夜棧道。

    她雙手負(fù)后,十指交錯,瞇起眼眸細(xì)細(xì)端詳,神色肅穆,她同時翹起手指,迅速掐算,片刻之后,驀然而笑,點(diǎn)點(diǎn)頭,秋波流轉(zhuǎn),“不意竟是位有情有義的端正郎君哩。”

    謝狗咧嘴笑,對路。

    陳平安黑著臉,“什么?”

    她一手掩嘴,瞇眼而笑,一手輕輕搖晃,嗓音嬌膩言語道:“抱歉抱歉,委實(shí)是奴家習(xí)慣了這般言語。你們不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么,陳道友恕罪個。”

    一旁竹素實(shí)在是看不慣狐媚子如此作態(tài),膩歪得很,都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青丘舊主直起腰,眼神幽怨道:“庇護(hù)狐國一事,陳道友不早說?!”

    她最是精打細(xì)算了,心疼得牙癢癢。

    陳平安微笑道:“青丘道友不早問?”

    道友要是不挨這頓打,長點(diǎn)記性,不管是在浩然,還是去了蠻荒,能消停?

    謝狗伸手擋在嘴邊,說道:“阿紫姐姐,如今在這邊,要用化名,我有建議,就叫‘徐娘’,如何?”

    青丘舊主知曉此說的意味,她倒也無所謂,掩嘴嬌笑,“好的呀。”

    竹素嘖了一聲。

    青丘舊主笑顏如花,轉(zhuǎn)頭看向這位容貌俏麗的女子劍仙,冷冷清清的氣態(tài),別有一番韻味。

    竹素迅速穩(wěn)住道心,厲色道:“找死?!”

    青丘舊主捧住心口,咬了咬嘴唇,欲語還休……竹素也不管著這搔首弄姿狐媚子,就要遞劍。

    貂帽少女趕緊站在兩人中間,瞪了一眼浪蹄子,咋回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她老成持重勸架一句,“自己人,自己人。”

    沒眼看這些的陳平安躍上墻垛,只是望向依舊留在京畿山巔的白衣青年,朗聲道:“曹慈!”

    關(guān)于曹慈,浩然天下有一場不輸局。押注曹慈必然不輸給誰的修士們,都當(dāng)是存錢、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吃利息的,旱澇保收,何樂不為?

    對于陳平安來說,也簡單,老子缺錢!

    曹慈本來就是在等陳平安。

    之所以沒有主動開口,無非是怕自己勝之不武。

    陳平安指了指海上。

    曹慈點(diǎn)點(diǎn)頭。

    陳平安腳尖一點(diǎn),身形上升。

    曹慈飄然御風(fēng)離開山頂。

    一襲青衫掠空往大海,卷起兩只袖子,驟然響起一陣陣?yán)坐Q,倏忽便不見青色身影。

    曹慈緊隨其后,在空中劃出一道雪白軌跡,如白虹掛天,經(jīng)久不散。

    在海陸接壤之地,青天碧波之間。

    曹慈率先遞出一拳。

    陳平安翻轉(zhuǎn)身形,面朝曹慈,只是雙手格擋在身前,隨意接下一拳。

    身形如一枝箭矢撞向大海,陳平安光腳踩在水面之上,倒滑出去,一退再退。

    片刻之后,站定于海面的一襲青衫,身后極遠(yuǎn)處,層層巨浪相互擁擠,堆積起了一堵百丈高墻,風(fēng)吹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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