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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劍氣長城巔峰十劍仙-《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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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幡齋是倒懸山四大私宅之一。

    名氣最大的,當(dāng)然還是皚皚洲劉大財(cái)神爺?shù)哪亲橙喔兇馐怯蒙裣慑X堆出來的金山銀山,猿揉府劉氏家主年輕時與那位道家大天君的恩怨,更是流傳廣泛的一樁笑談。

    中土神洲宗修士建造的梅花園子,傳聞園子有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上五境精魅,當(dāng)年園主為了將那棵祖宗梅樹從家鄉(xiāng)順利搬遷到倒懸山,就直接雇傭了一整艘跨洲渡船,所耗錢財(cái)之巨,可想而知。

    春幡齋,是北俱蘆洲一位失意劍仙打造而成,經(jīng)常接待家鄉(xiāng)劍修,只是齋主卻從來不會拋頭露面。

    最后一座水精府,是一座海上宗門仙家的別院,聽說這些年靠著近水樓臺,收攏了那條蛟龍溝的殘余底蘊(yùn),宗門聲勢暴漲。

    像太徽劍宗宗主韓槐子、祖師堂掌律祖師黃童,以及之后趕赴倒懸山的浮萍劍湖宗主酈采,都曾下榻于春幡齋。春幡齋內(nèi)種植有一條葫蘆藤,經(jīng)過一代代得道仙人的栽培,最終被春幡齋主人得了這樁天大福緣,繼續(xù)以靈氣持續(xù)澆灌千年之久,已經(jīng)孕育出十四枚有望打造出養(yǎng)劍葫的大小葫蘆,只要煉化成功,品秩皆是法寶起步,品相最好的一枚葫蘆,一旦煉化成養(yǎng)劍葫,傳聞是那半仙兵。

    山上法寶或是半仙兵,哪怕是同一品秩的仙家重寶,也有高下之分,甚至是極為懸殊的云泥之別。

    一件半仙兵的養(yǎng)劍葫,幾乎可以媲美道祖當(dāng)年遺留下來的養(yǎng)劍葫,故而當(dāng)以仙兵視之。

    那位北俱蘆洲劍仙遠(yuǎn)離家鄉(xiāng),帶著那株葫蘆藤,來到此處扎根,春幡府得到倒懸山庇護(hù),不受外界紛擾的影響,是極其明智之舉。

    只不過十四顆尚未徹底成熟的葫蘆,最終能夠煉化出一半的養(yǎng)劍葫,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春幡齋就足以名動天下,掙個缽滿盆盈,最關(guān)鍵的還可以憑借七枚或者更多的養(yǎng)劍葫,結(jié)交最少七位劍仙。說不定憑借這些香火情,春幡齋主人,都有希望直接在浩然天下隨便哪個洲,直接開宗立派,成為一位開山鼻祖。

    所以白首才會對春幡齋如此心心念念。

    何況陳平安那只朱紅色酒壺,竟然就是一只傳說中的養(yǎng)劍葫,當(dāng)初在翩然峰上,都快把少年眼饞死了。

    若是自己也能與陳兄弟一般無二,拿一只養(yǎng)劍葫裝酒飲酒,行走江湖多有面兒?

    只不過陳兄弟到底還是臉皮薄了些,沒有聽他的建議,在那酒壺上刻下“養(yǎng)劍葫”三個大字。

    齊景龍點(diǎn)頭道:“會去的,先逛過了其余七處景點(diǎn)再說。如今外鄉(xiāng)人想要從倒懸山去往劍氣長城,極難,我們需要春幡齋打點(diǎn)關(guān)系和幫忙擔(dān)保。”

    在落魄山很是失魂落魄的白首,一聽說有戲,立即還魂幾分,興高采烈道:“那你能不能幫我預(yù)定一枚春幡齋養(yǎng)劍葫,我也不要求太多,只要品秩最差最低的那枚,就當(dāng)是你的收徒禮了?太徽劍宗這么大的門派,你又是玉璞境劍修了,收徒禮,可不能差了,你看我那陳兄弟,落魄山祖師堂一落成,送東送西的,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的玩意兒?姓劉的,你好歹跟我陳兄弟學(xué)一點(diǎn)好吧?”

    其實(shí)少年也就是瞎扯,沒想著劉景龍真會答應(yīng),養(yǎng)劍葫這種千金難買的劍修至寶,尤其是品秩夠高的養(yǎng)劍葫,劍仙都未必?fù)碛小R驗(yàn)轲B(yǎng)劍葫這類鳳毛麟角的存在,比方寸物和咫尺物更加尷尬,劍修境界高了,養(yǎng)劍葫的品秩低了,反而耽誤本命飛劍的溫養(yǎng),可能夠讓劍仙都瞧上眼的養(yǎng)劍葫,何等可遇不可求。

    但是白首怎么都沒有想到那個慢慢飲茶的家伙,點(diǎn)頭道:“我開個口,試試看。成與不成,我不與你保證什么。若是聽了這句話,你自己期待過高,到時候大為失望,遷怒于我,結(jié)果藏得不深,被我察覺到跡象,就是我這個師父傳道有誤,到時候你我一起修心。”

    白首頭一回不反感姓劉的如此絮叨,大喜過望,驚訝道:“姓劉的!真愿意為我開這個口?”

    姓劉的,渾身的臭毛病,只有一點(diǎn)好,言出必行。

    齊景龍反問道:“在祖師堂,你拜師,我收徒,身為傳道之人,理該有一件收徒禮贈送弟子,你是太徽劍宗祖師堂嫡傳劍修,擁有一件不俗的養(yǎng)劍葫,裨益大道,以堂堂正正之法養(yǎng)劍更快,便可以多出光陰去修心,我為何不愿意開口?我又不是強(qiáng)人所難,與春幡齋硬搶硬買一枚養(yǎng)劍葫。”

    白首愣了一下,嘀咕道:“我這不是見你出門都不帶錢的,根本不像是個大方的人嘛。”

    齊景龍笑道:“一個人大不大方,又不只在錢財(cái)上見品性。此語在字面意思之外,關(guān)鍵還在‘只’字上,世間道理,走了極端的,都不會是什么好事。我這不是為自己開脫,是要你見我之外的所有人,遇事多想。免得你在以后的修行路上,錯過一些不該錯過的朋友,錯交一些不該成為好友的朋友。”

    白首疑惑道:“你是不是明知道春幡齋不會賣你養(yǎng)劍葫,只是借此機(jī)會,跟我嘮叨這些大道理!”

    齊景龍笑道:“修行之人,尤其是有道之人,光陰悠悠,只要愿意睜眼去看,能看多少回的水落石出?我用心如何,你需要問嗎?我與你說,你便信嗎?”

    白首雙手捂住腦袋,哀嚎道:“腦闊兒疼。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在落魄山那邊,少年還是學(xué)到好些鄉(xiāng)野俗語的。

    齊景龍也不生氣,笑著飲茶。

    白首突然問道:“姓劉的,以后都要跟著金粟她們一起逛街啊?多沒勁,這些姐姐逛街起來,比咱們修行還要不怕勞累,我怕啊。”

    齊景龍說道:“老龍城符家渡船剛好也在倒懸山靠岸,桂夫人應(yīng)該是擔(dān)心她們在倒懸山這邊游玩,會有意外發(fā)生。符家子弟行事跋扈,自認(rèn)家法就是城規(guī),我們在老龍城是親眼見過的。我們這次住在圭脈小院,跨海遠(yuǎn)游,衣食住行,一顆雪花錢都沒花,總得禮尚往來。”

    白首雙手抱胸,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就多陪陪姐姐們好了。若真有符家人暗中使絆子,可別怪我展露劍仙風(fēng)采了。”

    齊景龍笑問道:“說說看,怎么個劍仙風(fēng)采?”

    披麻宗渡船在牛角山渡船停靠之前,少年也是這般信心滿滿,后來在落魄山臺階頂部,見著了正在嗑瓜子的一排三顆小腦袋,少年也還是覺得自己一場武斗,穩(wěn)操勝券。

    白首惱羞成怒道:“姓劉的,我到底是不是你弟子啊?!”

    說到這里,少年有些眼神黯然。

    那個說話不著調(diào)、偏能氣死人的黑炭丫頭,是陳平安的開山大弟子。自己其實(shí)也算姓劉的唯一嫡傳弟子。

    陳平安如今練氣士境界,還遠(yuǎn)遠(yuǎn)不如姓劉的。

    結(jié)果他在落魄山那么慘,自己沒了面子,多多少少也會害得姓劉的丟了點(diǎn)面子。

    齊景龍輕聲道:“我沒覺得自己的弟子不如人。”

    白首漲紅了臉,氣呼呼道:“姓劉的,你少自作多情啊,我如今都沒真心實(shí)意把你當(dāng)師父!”

    齊景龍正色道:“與他人爭道,總是輸贏皆有,與己爭勝,只分贏多贏少。那么我們應(yīng)該如何取舍,白首,你覺得呢?”

    少年趴在桌上,哀嘆不已,真羨慕那個皮膚黑心更黑的小丫頭片子,她的師父三天兩頭往外跑,不會在身邊經(jīng)常嘮叨。

    不過這都不算什么。

    最可怕的一件事,是那黑炭賠錢貨,臨別之際,竟然賊開心,說她有可能也要去一趟劍氣長城見師父,關(guān)鍵要看種夫子何時動身。她也不管白首愿不愿意,直接幫著他做好決定了,下次雙方只文斗,不武斗啊。

    白首一想到這個,便窩火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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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姚依舊在閉關(guān)。

    陳平安煉氣之余,就在演武場上,放開手腳,與納蘭夜行捉對廝殺。

    沒有范大澈他們在場,傾力出拳出劍的陳平安,芥子小天地之中,那一襲青衫,完全是另外一幅風(fēng)景。

    白嬤嬤如今習(xí)慣了在涼亭那邊看著,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家姑爺就是劍氣長城最俊的后生,其次是那百年不出千年沒有的學(xué)武奇才。至于修道煉氣一事,急什么,姑爺一看就是個后發(fā)制人的,如今不就是五境練氣士了?修行資質(zhì)不比自家小姐差多少啊。

    這天在鋪?zhàn)硬贿h(yuǎn)處的街巷拐角處,陳平安坐在小板凳上,嗑著瓜子,總算說完了那位喜好飲酒齊劍仙的一段山水故事。

    馮康樂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便問陳平安關(guān)于這位老頭兒劍仙,還有沒有其它的神怪傳奇,陳平安想了想,覺得可以再隨便編撰幾個,便說還有,故事一籮筐,于是起了個頭,說那年輕劍仙夜行至一處老鴉振翅飛的荒郊古寺,點(diǎn)燃篝火,正要痛快飲酒,便遇上了幾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帶著陣陣香風(fēng),鶯聲笑語,衣袂翩翩,飄入了古寺。年輕劍仙一抬頭,便是皺眉,因?yàn)樯頌樾薜乐耍褚煌\(yùn)轉(zhuǎn)神通,便瞧見了那些女子身后的一條條狐貍尾巴,于是年輕劍仙便痛飲了一壺酒,緩緩起身。

    說到這里,陳平安便打住,來了一句最惹人煩的且聽下回分解。

    陳平安去酒鋪依舊沒喝酒,主要是范大澈幾個沒在,其余那些酒鬼賭棍,如今對自己一個個眼神不太善,再想要蹭個一碗半碗的酒水,難了。沒理由啊,我是賣酒給你們喝的,又沒欠你們錢。陳平安蹲路邊,吃了碗陽春面,只是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齊景龍,故事似乎說得不夠精彩,么的法子,自己終究不是真正的說書先生,已經(jīng)很盡心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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