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橋的那面站著許多人-《卻道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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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塞北還有兩日的路程。”
李休低聲說道,若是在之前醉春風(fēng)一定會無精打采的低著腦袋嘴里嚷嚷著麻煩。
但這次卻沒有,他的眼中反而是有著輕松和喜悅出現(xiàn)。
李休又說了一句話:“如今卻不用了。”
他們兩個翻身下馬,站在了橋頭前。
李休負(fù)手而立,醉春風(fēng)仍舊抱著胳膊。
那頭的十余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開口,皆是滿臉的漠然,對于腳下的深淵和眼前的二人視若無睹。
這橋只有百米距離,對于普通人來說尚且不算長,對修士來說自然更短。
十幾道黑衫走到了二人的面前,度沒有減緩,一雙雙眸子直視著前方,沒有半點(diǎn)波動。
李休向左邁了一步,擋在了走在最前面那人的身前。
那人冷眼看著他,身后十幾人的腳步微微一頓。
然后他向一側(cè)移了移,只是還未邁出一步,李休也跟著他向一側(cè)移了移,仍舊擋在他的面前。
兩個人對視著,十余道黑衣停在了橋上,有人從腰間拔出了劍。
“有些人是不能攔的,有些路也是不能擋的。”
那人沉默了一瞬,然后那雙眼眸中出現(xiàn)了一抹寒冷。
“很多人不能攔,很多路不能擋,但不知您是否清楚,有些地方也是不能去的。”
李休并不在意那雙眼中的冰冷,也沒有要讓開路的意思。
“腳長在我的身上,天下又有何處不可去?”
那人將頭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張有些黃的臉,顴骨突出,看上去有些消瘦。
“腳長在你身上,想去哪里都可以,但巫山不能去。”
李休看著那張臉,很認(rèn)真的說道。
橋上的氣氛本就詭異,此刻他提到了巫山,那便更加詭異。
這座上有風(fēng)吹過
破廟里面很安靜,入耳處能夠聽見的便只有門外呼嘯的夜風(fēng),好在風(fēng)向不錯,沒有穿過木門吹進(jìn)屋子,讓這一夜過的平靜且安逸。
醉春風(fēng)靠在佛像腳下,抱著胳膊睡得很沉,李休盤膝而坐打磨著修為。
他如今已經(jīng)是初境巔峰,隨時可能破境入承意。
不戒和尚坐在門口,那根紅蠟三更之時便燃盡了,所以他只能坐到門邊借著還算不錯的月色瞇眼看著手中的那副畫,許是到了四更天他才滿意的笑了出來,又怕吵醒睡著的醉春風(fēng)急忙收斂了笑聲,懷抱著那副畫躺在了門邊,睡了過去。
嘴角的笑容似乎永遠(yuǎn)也不曾消失。
李休睜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副畫中的女子。
阿難或有一日能夠見到那女子,但你卻是再也見不到了。
當(dāng)翌日太陽升起,李休二人告別了小和尚便離開了破廟繼續(xù)朝著北方走去,小和尚站在廟前戴著斗笠朝著二人的背影高高地?fù)]著手,笑著說了一聲再會。
江湖不小,但其實(shí)就那么大,早晚會有相逢的一天。
“其實(shí)我并不想去。”
醉春風(fēng)躺在馬背上,身子隨著馬蹄起落抖動著,兩條胳膊耷拉在馬身兩側(cè),哀嚎道。
“你若是能破五境,便能在今天日落之前抵達(dá)塞北,若是破不掉就乖乖地等上數(shù)日,不要抱怨。”
李休瞥著他,道。
“我若破了五境,第一個就宰了你。”
醉春風(fēng)冷哼一聲,罵道。
“那第二個呢?”
李休微微一笑,趕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他不是紅刀染紅衣的薛紅衣,而且即便是再孤獨(dú)的人也不愿意一個人走數(shù)萬里的路。
“第二個就殺了王知唯那個臭道士。”
像是來了興致,醉春風(fēng)從馬背上坐了起來,眉飛色舞的說著。
他的雙手不停比劃,就連到時候用什么招數(shù)打什么地方都想得明明白白。
“那你一定殺不掉。”
“為何?”
“因?yàn)槟愦虿贿^他。”
“你放屁,放眼天下,五境之下,我醉春風(fēng)怕過誰?”
李休沉吟了片刻,仔細(xì)的想了想然后說道:“五年前你離開聽雪樓揚(yáng)言要上武當(dāng)山剪掉王知唯的頭,前后一天不到你就一瘸一拐的下了山,而他的頭還是好好地,一根都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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