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風起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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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不得不再一次成了她的影子,在她不遠不近的身后跟著。同樣的度,不同的頻率;同樣的方向,不同的腳印。那一瞬間,畫面像是被定格了。藍天碧海旁的綠蔭樹下,一條被綠色遮掩的蜿蜒小路上,兩個穿著風衣像是原本毫不相干的人一遠一近地走著。他們前面的小路曲曲折折,就那么淹沒在了視野盡頭,盡頭通向了哪里?海浪與天相接的地平線,亦或是綠蔭下漸行漸暗的陰影中。不知道,也許很難知道,但路卻不得不走下去。
相似的背影透露著相似的孤寂,梔子花夾雜著薰衣草的香味…
艾康集團園區外的十字路口,原本理應因為放假而人群稀少的路旁聚集著大量圍觀人群,一棵粗壯挺拔的棕櫚樹已經傾斜,樹下似乎是一輛事故車恰巧被聚集的人群遮住了。交警的警車已經趕到了現場正在處理,而警察已經淹沒在人群中心,現場熙熙攘攘非常嘈雜。
“出什么事了?”李筱艾伸長了脖子朝外張望。
“應該是車禍,怎么開車的,居然能撞上路邊的樹。”出租車司機不停嘀咕著。
出租車從人群聚集的道路旁緩慢駛過,不遠處救護車的聲音也漸漸近了。從車窗透過人群的縫隙平行處剛巧的一瞥,看清了那出事車輛,是一輛越野車,而且是我有些熟悉的越野車。
昨天夜里出現過的黑色越野車?雖然當時我沒看清它的車牌號,但車子的型號和顏色我記得清清楚楚。
“麻煩靠邊停一下。”我沖司機喊道。
停車后我打開車門,側身出去。
“下去做什么?”李筱艾朝我追問。
她昨夜完全處于半昏迷狀態,對周圍的一切都只是模模糊糊的感知,更不可能對一輛完全陌生的越野車有任何印象。
“關好窗和門待在車里。”我彎下半身用制止的語氣朝車內吩咐了句轉身朝人群走去。
李筱艾停了想一同下車的動作,怔了一秒,但還是乖乖照我說的做了。
我緊跟著從救護車上下來扒開人群的醫護人員,擠進人群后整個事故現場呈現在我眼前。與其稱之為車禍,但又不完全是車禍的感覺,與普通車禍的現場大相徑庭,但又不能不說是車禍,駕駛座上那個已經沒了反應的駕駛員手緊握著方向盤,頸部因為大出血已經將整個越野車的駕駛座連同他本人染成血紅。
“好慘,開快車把自己撞成這個樣子。”一旁圍觀的人群時不時出嘖嘖聲。
“但當時開得不快啊,我剛巧路過,這個車就像失控了朝我撞過來,當時我躲開了,還記得車并不快否則我也躲不開。”一個像是受到驚嚇的中年婦女在向人群和警察做著敘述。
“您當時在場?”警察詢問道。
中年婦女點點頭,“在場,我本來站在路邊想要打車,結果越野車差點撞到我,還好我躲得快,但這車絕對沒有。”
從現場出血量和痕跡來看怎么都覺得奇怪,方向盤的氣囊護住了駕駛者的頭部卻還是導致頸部大量出血?兩名醫護人員上前去探查,做了初步偵斷后朝警察搖搖頭,大概意思所有人都能大概明白。
“唉,大過年的出人命,不吉利,不吉利。”圍觀的人群還在嚷嚷著。
“請大家散了吧,我們還要做調查工作,請當時車禍在場的人留個姓名和聯系方式,我們會根據路況和周邊攝像頭進行偵斷,有什么疑問也許需要詢問各位,麻煩了,謝謝。”年輕警官說完朝人群敬了個禮,然后開始用記錄本記錄在場群眾的聯系方式和身份證信息。
兩名醫務工作者在警方拍照完畢之后將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的駕駛員抬出了黑色越野車。我看清了他的面孔,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皮膚黝黑,臉頰稍寬,鼻梁有些凹,下巴和額頭有些凸出,有些像是東南亞那邊的血統。
是他么?昨夜里注視著我們的會是他么?我努力回憶著黑夜里的蛛絲馬跡,想從中得到一點點答案。可是答案沒有浮現,問題卻擺在眼前。他是誰?他怎么死的?僅僅是因為看起來就不像是意外的意外?誰殺了他?我開始不停地絞盡腦汁,一邊離開人群靠近路旁的出租車。
“出什么事了?”回到車上,李筱艾盯著我,眼神倍顯焦慮。
“沒什么。”就算是我想說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與其徒增恐慌倒不如讓她本就壓抑的心情能放松些。
“怎么可能沒什么?”她眉頭擰著。
“...”我不再言語,頭腦中反復回憶著這起車禍和種種意外,到底怎么回事?為了什么?“咱們這兒屬于哪個交警支隊管?”
“這兒應該屬于福城區交警支隊管轄。”出租車停在了艾康集團的方塊大樓前,下車后我朝人群聚集的十字路口張望,應急救援拖車已經駛近了那輛黑色越野車。
空蕩蕩的艾康集團方塊樓內靜悄悄的,除了大廳內部分僅供照明的燈光大部分樓道內連照明燈都處于熄滅狀態,綠色的應急出口指示燈在樓道盡頭閃著詭異的綠光。地上散落著各種紙張,凌亂而蕭索,雖沒有顯得一片破敗,但此情此景已經預示了艾康的末日即將來臨,一個原本蒸蒸日上的企業切終將畫上句號。
很難說一切是否來得太快,從我親眼目睹了那次意外引起的火災后僅僅過了不足半年時間,一個資產雄厚的企業就已經到了如今這種瀕臨崩潰地步。可是當災難降臨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預測災難不會是演變成滅頂之災呢,李筱艾在那間唯一亮著燈的房間里處理著她并不熟悉的事務,可是如今連唯一能幫助她的人也將要離開了。
“李總,不好意思,后天就到過節了,過完年后比較方便找工作,之前遞交辭呈也滿了一個月,我買了明天回家的機票,今天就算是跟您別過。”
李筱艾只是抬頭,用那種我見慣了的笑回應著她的秘書,然后用筆尖不停輕觸著桌前的那頁過了今天就是廢紙的文件。
“財務最后會將你最近的薪水打到你的卡上,請放心,感謝你在艾康服務了這么久,新年快樂。”她依舊用那種不失禮貌的語氣回答著眼前的人,只是那噠噠作響的筆尖和紙出賣了她的心情。
我站在樓道內掏出火機剛準備點燃嘴上的煙,抬眼瞥見過道墻上粘貼的禁煙標識,左右空蕩蕩的過道空無一人,我并沒往心里去。那輛出事的越野車和已經死掉的司機身上一定留有線索,即便是他已經沒法開口說話,只要能查出他的死因和身份背景都能提供些信息,至少能讓人猜出點為什么。
漫無目的的在魔方盒子樓內逛著,雖然墻壁尚未斑駁,但地面的紙屑早已無人打掃,整個大樓內剩下的人估計不過十個。
從我親眼目睹那場意外大火至今已經過去了近半年時間,接手李筱艾的安保工作也就一個多月,若不是那場離奇的電梯事件加上昨夜的那墜落的玻璃彈珠,我倒覺得一切真有可能是意外。艾康這么多人的意外逝去,一個如此大型企業的轟然倒塌,看似順理成章,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沒人猜的出,就連張大山親自調查后也沒能得出些許有用的線索。沒人知道過去生了什么,也許也沒人知道今后會生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艾康過去生了什么?
我站在已經廢棄顯得有些漆黑的意外火場門外,周圍再沒什么工作人員經過,過道黑漆漆的,整棟樓靜的讓人背心怵。張貼的封條已經有些褶皺,之前被封住的鐵門露了些縫隙,里面透著些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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