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柴胡想起了晨光科技打印室里，那個一直盯著手機屏幕中的帥哥傻笑的、看上去憨厚而樸素的阿潔，想起了警察說atm機拍到了她的臉，而特務(wù)團伙的車上，也有她的dna。

    于是柴胡定了定氣，朝這個空間里看不見的那個人道：“泄密，做軍工項目最怕泄密，總結(jié)濃縮成兩個字就是‘泄密’。”柴胡再三重復著。

    對方聽后沒再開口，而此時坐在柴胡對面的其中一個評委道：“你認為法氏集團這種醫(yī)藥包裝行業(yè)，或者說是制藥裝備行業(yè)，有沒有什么典型的特點？”

    柴胡一聽對方問的是自己擅長的內(nèi)容，心情鎮(zhèn)定了不少，有條不紊地答道：“典型特點就是他們的設(shè)備都是定制的，非標準化的，尤其是他們的生產(chǎn)線。一般客戶在訂單中都會明確生產(chǎn)線的具體功能模塊，對于單機設(shè)備的要求也不一樣。”

    對方聞言進而問道：“那么你認為，這種行業(yè)特點在我們投行的盡調(diào)過程中，會引發(fā)什么注意事項呢？”

    柴胡蹙眉想了想，而后答道：“因為產(chǎn)品都是定制化的，所以每條生產(chǎn)線的價格差別很大，我們做財務(wù)分析的時候，每件產(chǎn)品的平均售價、平均成本的參考意義就不大了。”

    此時另一位評委開了口：“做這個法氏集團項目的時候，聽說你們是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小時才報進去的，請問原因是什么？”

    柴胡聞言手心的冷汗開始冒出，果然，最后一天才提交流程的事情，已經(jīng)“名震”整個明和證券。

    柴胡想脫口而出的原因很多，有前期一直不派援兵前來支援的曹平生；有時不時才出現(xiàn)兩天，基本都在各地拉業(yè)務(wù)的胡延德；有陰陽怪氣、冥頑不靈、處處給自己臉色看的木偶律師王萌萌；更有接近申報前期，已經(jīng)怨聲載道，老是說要離職的整個法氏集團財務(wù)部……

    但這些原因能在面試考評會上說么？

    柴胡用屁股想也知道絕對不可以，一切的錯，都要說是自己的錯。

    所以柴胡以非常謙和的面容說道：“原因主要是我們項目組新人多，尤其是我。”柴胡指了指自己，“我才剛來公司幾個月，對于業(yè)務(wù)還不太熟，尤其對于項目進度的把控沒有安排得很妥當，所以……”

    “所以你們現(xiàn)場就只有你跟王暮雪兩個人對么？”對面的評委神色銳利起來。

    柴胡敏銳地感覺出評委的這句話應(yīng)該不僅僅是一個面試問題，而是對于部門領(lǐng)導管控項目的探視問題了。

    若被對方知道曹平生真的如此大膽的讓兩個實習生弄一個ipo，會不會波及到曹總在公司的名聲？

    也不知為何，與蔣一帆和王暮雪相處久了的柴胡，不知不覺地也變得心思敏銳起來。

    “我跟王暮雪在現(xiàn)場的時間比較多，但是胡保代也經(jīng)常過來，還有另一個保代也是，蔣一帆也一直跟著這個項目，可以說這個項目是大家一起完成的，還有就是副總王立松也來過現(xiàn)場，他不僅實地查看了企業(yè)工廠，還仔細審閱了企業(yè)的材料，確認沒什么大問題才離開的。”柴胡回答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柴胡跟蔣一帆學習的這種“無限貼近事實的包裝陳述，永遠讓對手方?jīng)]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果然，那位評委聽后只好悻悻作罷，只不過，他只作罷了兩秒便開口道：“企業(yè)的收入確認原則分別是什么？”

    柴胡一聽是這個問題，有些難以置信，這不是當時曹平生大發(fā)雷霆時，逼所有人背的那個投資銀行打假利器么？！

    說實話，在柴胡非常自信地回答完后，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感激曹平生。

    柴胡甚至開始覺得容易暴怒、極其恐怖的閻王爺，這時已經(jīng)變成了圣光之下那擁有翅膀的肚子圓滾滾的天使。

    天下所有嚴師，都會有一幫一輩子記得他們、感激他們的徒弟；正如永遠唱黑臉、被全班同學背后抱怨過、吐槽過、人身攻擊過的班主任老師，更容易在教師節(jié)收到大批畢業(yè)學生的問候一樣。

    而會議室中的所有評委們，對于柴胡本題的回答明顯毫無異議，其中的個別評委甚至不小心流露出些許訝異的神色……心想這小伙子背得一字不差，精準至極，一看就是干投資銀行的好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