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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妮馬！”顏駿澤冷不丁又被嚇了一跳，全一個顫抖，看向背對著自己的安拉貝爾。

    “嗯嗯，好的。”他趕緊開口，嗓音聽起來卻是很殷勤，真正如同一名忠實的仆人，“藥在哪兒？”

    “頭柜下面，我這邊。”安拉貝爾緩緩回答。

    顏駿澤站起，走到她的那一邊，這一面卻是很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摸索片刻，找到了頭燈的開關。

    “我能把燈打開嗎？”顏駿澤問。

    “嗯。”安拉貝爾回答。

    顏駿澤立刻開燈，燈光很柔和，能照到的范圍也有限。

    光亮起的瞬間，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看向上躺著的人，就見安拉貝爾那張蠟黃色的、扭曲的臉正對著這面，鼓出來的那只眼球同樣在盯著自己。

    安拉貝爾只把自己的腦袋露在外面，體躲在毛毯中。

    她的目光讓人心中顫，顏駿澤看了一眼立刻轉頭不再看她。

    拉開頭柜，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沒有看到任何藥盒，只有一個金屬小碗，一把金黃色的勺子放在碗里，碗里面似乎還有一些粘稠狀的黃色物體。

    顏駿澤詫異的把這個小碗抬出來，問道：“這是……藥？”

    安拉貝爾沒有回答，而是緩緩把露在毛毯外的嘴張開，原本就露出來的下牙，在她張開嘴的一瞬間，流出一團透明的液體，不知道是唾液還是什么。

    在頭柜的一側整齊擺放了幾張干凈的白色毛巾，顏駿澤立刻拿了一張，湊過去，輕輕在安拉貝爾的下巴和嘴角擦了擦。

    擦拭的過程中，他一直沒有亂看，只是目光盯著下巴和嘴，其實是實在不想看見安拉貝爾這整張臉。

    擦拭嘴角的時候，還能聽見安拉貝爾從喉嚨中出的無意義的聲音，就如有口痰堵在那里，無法咳出來。

    顏駿澤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其他畫面。

    將擦拭的毛巾放下，抬起那碗明顯已經冰冷的黏稠的黃色漿糊，看向安拉貝爾：“這藥……已經冷了。”

    安拉貝爾的嘴始終是張著的，似乎就在等他喂自己。

    顏駿澤沒辦法，舀了一勺“漿糊”，傳來一股古怪難聞的氣息，隨后對著那張著的嘴送了過去。

    安拉貝爾一口含住勺子，等把那“漿糊”吞咽下去后，這才重又張開嘴。

    顏駿澤把勺子拿出，哪知勺子上滿是懸液，從安拉貝爾的嘴里拖出來，他后退一步，懸液拖了半米長才斷開，滴落在沿和地板上。

    顏駿澤趕緊又拿起一張干凈的毛巾擦拭單。

    然后又舀了一勺，送到安拉貝爾嘴邊。

    安拉貝爾張開嘴又吃了一口，勺子拿出來時，再次拖了一些懸液出來，顏駿澤又將單擦拭了一遍。

    準備喂第三口時，安拉貝爾不再張嘴。

    “只吃兩口？”顏駿澤有些納悶。

    不過既然對方不張嘴，他就將金屬碗放在了頭柜上。

    打開了頭燈的這邊正好靠墻有一張木椅，顏駿澤把它轉過來，坐了上去，臉上適當的擺出一副忠于職守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現有些不自在了，因為安拉貝爾是面對著自己的，那被灰膜覆蓋的眼瞳還好說，但突出來的另外一只眼瞳卻是死死的盯著自己。

    這只眼睛一直沒有眨動，仿佛根本不會酸澀。

    被對方盯了片刻，顏駿澤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在這種目光下保持那副樂意效勞的神態，他干脆一伸手，把頭燈給關了。

    周圍陷入黑暗，雖然不是完全的黑暗，但至少看不見了對方那死魚眼，心里輕松了很多。

    在黑暗中坐了片刻，被人一直盯著的感覺消失，不過前方這張上卻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安拉貝爾正在翻。

    能夠看見面微微拱起，毛毯在蠕動的黑影。

    但顏駿澤此時卻忽然有了一種心驚跳的感覺，他不知不覺把手再次伸到頭燈的開關位置。

    眼前的面已經不再蠕動，窸窣聲也沒有傳來，似乎已經回歸平靜。

    但顏駿澤心里的不安在這一刻反而更加強烈，他不再猶豫，啪的一下打開了頭燈。

    就見安拉貝爾那扭曲的四肢撐著面，整個人趴在上，將脊背上的毛毯頂起來，腦袋對著自己的方向，一只如同柳樹般彎曲而枯瘦的手臂正好伸出，距離自己的臉頰不過一只手掌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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