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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片鮮紅色涌上治安官的臉頰，他一直控制控制著情緒，卻被狂妄無知的米莉亞徹底激怒。雙手握住文件兩端，當(dāng)眾展開，指著頁面末尾高聲道：“看清楚，這是陛下的簽名，還加蓋了王璽。”

    “你竟敢質(zhì)疑陛下的威嚴(yán)，冒犯陛下認(rèn)可的伯爵，真正是以下犯上，罪不可恕！”治安官用兇狠的眼睛緊盯著米莉亞，怒吼著下令：“把她抓起來！按照撒克遜王國的法律，辱罵貴族當(dāng)眾抽二十鞭，侮辱國王罪上加罪，五十鞭，加起來就是七十鞭。把她拖出去，給我狠狠地打！”

    慘叫、哀求、哭喊……

    郡兵有專業(yè)的行刑人員，說是鐵鐐，其實是增強(qiáng)版本的手銬。米莉亞雙手被銬住，整個人面朝墻壁被牢牢固定，持鞭者顯然有些惡趣味，故意用刀子割開她的衣服，露出大片膩白的后背，在陽光照射與她的哭喊聲中短暫欣賞了幾秒鐘，用動物硬皮制成的鞭梢高高揮過頭頂，朝著貴婦人柔軟的身體狠狠抽下。

    米莉亞沒能撐到最后，五十多鞭的時候她就沒了聲音。行刑結(jié)束從墻上放開的時候，她徹底沒了呼吸。

    按照王國法律，行刑過程中死亡屬于正常事件，無論行刑者還是發(fā)令者都不用為此擔(dān)責(zé)。

    有了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沒人再敢說話。他們收拾東西的速度非常快，當(dāng)天傍晚，伊麗莎白再次走進(jìn)艾爾普莊園，這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博納爾跟隨著她的腳步，微笑著說：“恭喜你，年輕的艾爾普索女伯爵。”

    “可以進(jìn)行主人安排的計劃了。”沒有第三個人，伊麗莎白說話也用不著遮掩：“讓鮑勃往南方跑一趟，盡快把那些鉆石賣掉。把消息放出去，我們手上的毛皮質(zhì)量很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博納爾保持著尊敬的態(tài)度，說話的語氣卻不是在商量：“我讓拉杰什在愛普鎮(zhèn)那邊留了人，繼續(xù)保持隱密的出貨渠道。護(hù)衛(wèi)增加了二十個，明天你應(yīng)該接見他們。這個莊園要重新打理，現(xiàn)在亂糟糟的，配不上你的頭銜。我已經(jīng)讓人召集工匠明天過來重新裝修，大概需要兩個月的時間。”

    伊麗莎白緩緩點頭：“別忘了收集種子和情報，主人最需要的就是這些。”

    博納爾“嗯”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西維拉子爵夫人明天晚上舉行舞會，布萊克郡守已經(jīng)對外公布了你繼承爵位的消息，子爵夫人希望你明天到會，這是請柬。”

    說著，他從衣袋里拿出一張帶著銀飾的卡片。

    “我會去的。”伊麗莎白伸手接住：“你幫我挑一件禮物送給她。”

    博納爾略一欠身，點頭答應(yīng)。

    ……

    抵達(dá)鎖龍關(guān)的蠻族軍隊越來越多了。

    從虎勇先發(fā)布最高增援令至今，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各部族紛紛派出精銳部隊前往鎖龍關(guān)。除距離最近的獅族，第二批抵達(dá)的軍隊為三萬名虎族騎兵，遞次為鷹族、馬族、鹿族、螭族、牛族……

    鎖龍關(guān)后方的丘陵地帶變成了軍營，目前已經(jīng)集結(jié)的總兵力高達(dá)八十二萬。

    天浩見到了率隊前來的牛偉邦和剛典，幾個人約著湊了些簡單的食物，搞了個聚會。

    “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牛偉邦卷起衣袖，從木架上割下一塊鮮肉，用鐵釬熟練地穿成長條，單手握著在炭火上烘烤，認(rèn)真地說：“以前我也跟南方的白人打過，他們那時候沒這么多的火炮，戰(zhàn)爭規(guī)模也不大，充其量也就二、三十萬人。”

    廖秋搖搖頭，火光映照著他臉上的疤痕使整個人更越發(fā)顯得猙獰：“這次不一樣，那些白人的準(zhǔn)備很充分，他們在遠(yuǎn)處修起了寨墻，擺明了是要長期打下去。而且他們的火炮比起從前有了很大改變，射程更遠(yuǎn)，火力更猛，管子……”

    說到這里，廖秋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詞兒，干脆舉起雙手，分開虎口比劃：“他們的炮彈有這么大，有時候炮彈從城頭上飛過來，能把一個人當(dāng)場打碎。”

    “我今天已經(jīng)看見了……”牛偉邦嘆了口氣，低頭看著鐵釬上的肉差不多能吃了，隨手從擺在茶幾上的獸皮口袋里捻出一點鹽，均勻地撒在肉上，張嘴咬了一口，血水立刻從半生不熟的肉里擠壓出來，沿著牙縫流到嘴角，順著下巴低淌下來。

    “白人的火炮比起以前的確有了很大改進(jìn)，以后的仗會越來越難打。”他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虎勇先也為難，不管換了誰在他的位置上都會這樣做，除了下發(fā)增援令，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天浩對這種烤肉沒有興趣。除了鹽沒有第二種佐料，而且肉的來源很可疑，他沒看見任何被殺死的牲畜，掛在架子上的那具動物尸體被剝了皮，無法判斷本來面目……他手里拿著一塊面餅，慢慢掰下邊角，送進(jìn)嘴里，似有似無地嚼著，皺起眉頭說：“我覺得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增兵那么簡單，鎖龍關(guān)肯定是守不住了，關(guān)鍵是接下來的仗該怎么打。”

    牛偉邦咽下嘴里的食物，無奈地笑笑：“這不是我們應(yīng)該考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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