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幾個月來的第一次,周昂遲到了。 順利地完成了晉升之后,他在自己那小院里停留了不短時候,進行了各種探索,并隨后又陷入了沉思。 于是,當(dāng)他終于趕到縣祝衙門的時候,別說中午的會食是肯定已經(jīng)錯過了,甚至還已經(jīng)錯過了下午上班的點兒。 不過沒關(guān)系,事實上,縣祝衙門,或者說官方修行者這個體系內(nèi),對于他們這些官方修行者的管理,本來就沒有多么的嚴(yán)格。 沒事的情況下,趙忠甚至?xí)硬粍泳蛢扇於疾宦睹妫矝]人說什么。 而事實上,當(dāng)周昂走進公事房的時候,真正待在這里的,也就一個衛(wèi)慈,一個馮善而已——事實上,如果有時間考核的話,按照在公事房坐的時間長短來排序,衛(wèi)慈肯定第一,周昂都很有可能拿到第二名。 趙忠依舊不在,劉瑞請假了,晉升第八階的丹藥他已經(jīng)拿到,要請假去尋找“定靜”的狀態(tài)來尋求晉升了,方駿、何鐫都報了出任務(wù)。陳翻和陸進就還都在“學(xué)徒期”,肯定是跟著杜儀的。 窗外雨水漣漣。 大家簡單聊了幾句,馮善又坐片刻,許是覺得無聊,起身披了蓑衣斗笠,出門走了,偏衛(wèi)慈似乎也無意開口說話,一個人坐在那里安靜地發(fā)呆。 于是,周昂給自己沖一杯熱茶,就也坐在窗前,看著院子里被雨水打得蔥綠的芭蕉樹,再次陷入了長考。 “天開始涼了!”他說。 “是啊!涼了。”背后的衛(wèi)慈無意識地回應(yīng)。 “一場秋雨一場涼啊!”他又說。 “是啊!早上起來一掀被子,開始覺得冷了。”衛(wèi)慈又回應(yīng)。 周昂深吸一口潮氣,又緩緩地吐出來,不說話了。 ………… 入秋以來,翎州城這邊的雨水不少,但下那么大的,還是第一次。 本來只是濛濛小雨,下了足足一整天,當(dāng)大家都覺得快停了的時候,待到入夜,它反而開始越下越大,最終演變成入秋以來的第一場豪雨。 天氣是真的開始轉(zhuǎn)涼了。 第二天早上起了床,周昂發(fā)現(xiàn)雨水已經(jīng)停了,但天還陰著,便也懶得出門,早飯后就窩在家里繼續(xù)讀書,一直等快到中午了,才又跑去縣祝衙門蹭午飯。 還在路上的時候,就看到有一戶人家的房子塌了,一家人守著傾頹的院墻,欲哭無淚。等到了衙門里,他又聽說,這一場雨過后,城里一共塌了不下三十間。 這是每年都會有的新聞,而擱在過去,至少是從過去那個周昂遺留下來的記憶里來看,這樣每每都要擔(dān)心自家的房子會塌的人家里,周家也是其中之一。 翎州城每年的夏季都會有幾次大暴雨,電閃雷鳴的,大風(fēng)掀翻了誰家的屋頂,是并不少見的新聞,到了秋季又往往會有那么一兩次綿延不絕的大雨,誰家的房子啊院墻之類的倒了,也并不稀罕。 下午幾個人聚在公事房里,就這件事,又閑扯了一下午。 不知道怎么著,跟大家聊著聊著,周昂忽然就想到了呂端老爺子——接觸日久,周昂能夠感覺得到,他老人家是那種真正的人格高尚的人,即便是賦閑在家近三十年,除非有什么天大的機遇,否則他這輩子肯定是要老死家鄉(xiāng)的了,但他骨子里的那種對家國天下的用心,那種憂國憂民的情懷,使得他仍是分外惦記百姓的生活,惦記物價,惦記外頭的官吏是否貪腐等等。 想到他,周昂就忍不住想:這要是老爺子仍是自由的,遇到這樣的大雨,導(dǎo)致多處民房倒塌,想必他是一定會親自走訪一番的吧? 盡管他并非本地的治民官,甚至已經(jīng)不是官。 這么一想,周昂忽然覺得有些坐不住。 片刻后,他忽然打斷大家的討論,開口對衛(wèi)慈道:“子義兄,當(dāng)下外間之事,我有心捐贈一點銀兩,資助那些房子倒塌了的人家能重建屋舍,只是卻不大信得過那幫縣里的人,你可知道民間可有什么人在做這種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