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周瑯剛剛占領福建后,就通過美國人建立了一家紡織業工廠,當時是嘉慶元年(1796年),今年已經是大周七年(1806年),整整過去了十年。 最開始的三年,是美國團隊幫助建設工廠,然后不斷擴大規模,用本地工匠技術打造各種機器的摸索階段,三年后所有生產機器的原料和技術本地工匠都已經掌握,至少周瑯兵工廠里那些優秀工匠,在美國和英國機械顧問的幫助下,已經能夠制造。 一整套技術都已經成熟之后,周瑯才是大力推廣,這個任務交給了當地官府。 中國文官別的能力沒有,這種推廣生產的能力很強,尤其是在周瑯關心,他們當作政績來做的時候,簡直爆發了小宇宙。 一度甚至演變成了擾民,因為官員們利用權力的手段實在是太過野蠻。周瑯讓他們推廣大工廠制度,他們不是耐心的請當地手工業者和作坊主來觀摩學習,而是直接下命令,猶如廣州官府為了做貿易,就會找殷實人家充作十三行行商,想退出都不行,比如潘家,官府公開表態,不能“讓他置身事外”。 福建官府也采用了同樣的措施,那些過去從事手工紡織的作坊當然不會放過,強令他們開辦機器紡織工廠,為了擴大規模,還去找一堆不相干的殷實人家,就要人家去開辦機器紡織廠,不管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什么經驗。 這種方法的效率肯定不會高,甚至產生嚴重的后果,大量殷實人家甚至可能會被牽累的破產。 等周瑯察覺到的時候,福建已經鼓搗出一百多家工廠了,這就是政治權力集權帶來的速度,未必有效率,但反饋速度絕對快。 得知其中大多數作坊的生產都不理想的時候,周瑯察覺到了問題的根源在于自己,這件事根本就不該讓那些文官去做,他先是發訓令,批評文官的暴力行徑。接著派出官辦作坊的熟練工人,進駐這些工廠,為他們提供免費的技術支持,盡量讓他們能夠順利生產。 官府強權介入的惡果是,在之后的三年中,福建百姓聞紡織工廠而色變,幾乎沒有一家工廠主動開辦。用了三年時間,周瑯才耐心的幫助這些新開的紡織工廠理順了生產。期間為了不讓那些富戶破產,周瑯還提供了大量無息貸款,這些趕鴨子上架的工廠主,用這三年時間,也基本學會了如何管理工廠,如何出售產品等。 接著低潮了一年,到了第七年,突然就有民間開始自發開辦紡織工廠。還主要是這些老工廠主們的親戚朋友,因為看到親戚做紡織工廠發財了,就求著親戚一起做;也有工廠主們發財后,主動招呼親戚一起做的。 第七年一年,新增紡織工廠就有十幾家,第八年增加到五十多家,第九年達到八十家,今年才剛過了半年,申請開辦紡織工廠的就已經突破了一百家。 周瑯本以為,在中國這個人口眾多的地方,突破工業化屏障,引發工業革命會比那些人口少,更需要機器生產的國家難度更大。 可沒想到工業革命就這么在紡織業中爆發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中國在之前一直都是世界最大的紡織品提供商,中國紡織品一直有一個穩定的銷售渠道。加上中國周邊許多國家,其實不具備發展紡織業的條件,比如人多地少的日本,不可能把土地大量用來種植棉花,進口棉布是最好的選擇,一直就是中國手工棉布的市場,現在更便宜的機織棉布他們不可能不買。俄國地利位置太高,幾乎不具備生產棉花的條件,俄國人一直大量進口中國的南京小土布,乃至南京小土布在恰克圖可以作為貨幣來用。 另外就是周瑯鼓勵貿易的態度,讓中國從一個限制貿易的國家,突然變成了一個鼓勵貿易的國家,政策的巨大轉向,讓中國商人開始大量把本地棉布出口出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