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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雀蜂微微點了點頭，隨后仿佛隨口提到般說道：“我在回來的路上見到了托里格，并和他交談了一會。”

    “托里格……那個居住在內(nèi)城區(qū)的法師學徒么？”年輕男人想了想，迅速在腦海中把名字對上了號，“你們都談了什么？發(fā)現(xiàn)了新的情況么？”

    雀蜂表情嚴肅：“還記得托里格有個叔叔么？是一個居住在帕蘭桑托的男巫——我在交談中刻意提到了這個人，托里格竟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曾有這么一個親戚，甚至好像完全不知道‘帕蘭桑托’這座內(nèi)陸城市的存在，他的精神出現(xiàn)了明顯的混亂和空白，隨后直接‘跳過’了我們的話題……”

    雀蜂把自己今天遇到的情況說了出來，柜臺后面的年輕男人眉頭隨之一點點皺起，片刻的思考之后才低聲開口：“這段時間以來，普蘭德爾城內(nèi)有關于‘內(nèi)陸’的消息越來越少，人們也不再談論任何與千塔之城或帕蘭桑托這樣的內(nèi)陸城市有關的事情。來自內(nèi)陸城市的貿(mào)易品，信件，訪客……所有這類東西都在消失，但直到今天之前，情況都沒有詭異到你剛才提到的那種程度，至少當我們主動和這座城里的普通人提起內(nèi)陸的時候，他們還是會正常回答的……

    “而現(xiàn)在，卻有一個當?shù)鼐用裨谡劦竭@個話題的時候出現(xiàn)了明顯的精神異常……”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紫羅蘭的‘內(nèi)陸’正在逐漸從這個王國剝離出去，或者被某種‘繭’給包裹起來，”雀蜂若有所思地低聲說道，“有某種力量在‘刪除’掉與內(nèi)陸有關的一切情報，甚至在阻止邊境地區(qū)的普通人談論和回憶起千塔之城這樣的內(nèi)陸城市……這是某種屏障？認知與記憶方面的屏障？”

    “……我的感覺比那更糟，”年輕男人搖了搖頭，“今天我去中心市場調(diào)查城里馬蒂倫酒的來歷——你應該知道，直到昨天中午之前這種酒還是只能從冷海城運過來的‘外來品’，而且與此同時，這種酒也不是紫羅蘭王國本地的產(chǎn)物，它是灰精靈商人在冷海城開設的釀酒坊里生產(chǎn)出來的，是苔木林蜜酒‘本地化’調(diào)整出來的產(chǎn)物，但從昨天中午之后，這種酒就成了普蘭德爾的‘當?shù)靥禺a(chǎn)’。

    “我在中心市場買到了一瓶‘馬蒂倫酒’，就放在你左手邊那個架子上，你打開看看吧。”

    雀蜂怔了一下，抬頭看到了那瓶正放在架子上的酒，深褐色的酒瓶上還印著普蘭德爾城內(nèi)某個釀酒坊的標記，她伸手把瓶子拿了過來，發(fā)現(xiàn)瓶塞已經(jīng)被開啟過一次，順手拔掉塞子之后她立刻便察覺了有哪不對——她沒有聞到任何酒的香氣。

    “這是……清水？”她仔細聞了聞里面的液體，又在同事的提示下嘗了一小口，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買回來就是清水？”

    柜臺后的年輕男人點了點頭：“是的，但當?shù)厝撕孟駢焊鶝]發(fā)現(xiàn)，他們將清水當做酒來買賣，而且市場上還有人喝這東西喝的醉醺醺的，但其他那些被‘轉(zhuǎn)化’為當?shù)禺a(chǎn)物的東西可不是這樣。

    “松紋奶酪變成當?shù)靥禺a(chǎn)之后至少仍然是奶酪，冰露葡萄酒從帕蘭桑托特產(chǎn)變成當?shù)鼐浦笠踩匀皇瞧咸丫疲€有其他各種原本依靠從內(nèi)陸運輸如今變成本地商品的東西……它們雖然‘設定’變了，但東西至少仍然是真的，唯有這種馬蒂倫酒……離譜地變成了清水。”

    “為什么會這樣……”雀蜂一時間有些錯愕困惑，緊接著便隱隱約約冒出了猜測，“難道是因為……這東西雖然產(chǎn)自冷海城，其源頭卻是灰精靈商人帶‘進來’的苔木林蜜酒，從‘基礎’上，這是徹徹底底的‘紫羅蘭之外的事物’？”

    “這是馬蒂倫酒與其他那些被替換的商品之間唯一的不同，”她的同事點了點頭，“這給我一種感覺，就好像有某種龐大的……‘規(guī)則’正在控制這場異變，這個規(guī)則可以影響到所有原本就屬于紫羅蘭的事物，可以把帕蘭桑托的存在從普蘭德爾的居民記憶中抹除，可以把一座城市的特產(chǎn)變成另一座城市的本地貨物，但是……紫羅蘭王國之外的東西卻跳出了這個系統(tǒng)，它沒辦法‘復制’出自己的體系內(nèi)不存在的事物，所以灰精靈帶到這個國家的馬蒂倫酒在普蘭德爾的中心市場上變成了清水。”

    對方所描述的這番景象讓雀蜂產(chǎn)生了異樣又恐懼的感覺，而且讓她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構想中的場景——如果塞西爾的商人在普蘭德爾之外的某座臨海城市中開了個生產(chǎn)魔導裝置的工廠，而且一直在向其他城市輸出貨物，那么如今異象發(fā)生之后會變成什么模樣？

    中心市場上也會出現(xiàn)“本地生產(chǎn)”的魔導裝置么？然后由于那個造成異象的‘規(guī)則’無法復制紫羅蘭系統(tǒng)之外的事物，導致那些“魔導裝置”變成一堆詭異的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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