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蘇顏的聲音就繼續(xù)傳了出來,“麻煩各位把他送走了,謝謝大家過來幫忙。” “薄顏你瘋了!!” 唐惟怒不可遏,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除了生氣,從他心底隱隱浮起來的還有另外一種情緒。 是什么……是驚慌嗎? 驚慌曾經(jīng)從來不敢這么做的薄顏,如今卻……“我不叫薄顏,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薄顏了。” 深夜里,女人站在臺階上,白皙的臉龐上有一雙混血的灰綠色眼睛——這已經(jīng)注定了當(dāng)年她被人當(dāng)做薄夜小孩的時候,便是一個陰差陽錯的笑話。 他們身邊,有外國血統(tǒng)的,只有蘇祁。 “所以你再這么喊那個薄顏,我不會有任何回應(yīng)的。” 轉(zhuǎn)身,蘇顏拉著蘇堯的手關(guān)上了蘇家的大門。 臨走時,她說,“好自為之,唐惟。” 好自為之。 唐惟的心就如同在瞬間被人猛地往下狠狠一拽,落入冰窖之中。 冷,徹骨的冷……“薄——”薄顏早就不在了,他那么聲嘶力竭,又是在喊給誰聽? “不要……”唐惟被人跌跌撞撞地按進(jìn)警車?yán)铮墒撬凵襁€是死死盯著蘇家的大門,像是瘋了一樣,直到警車的門關(guān)上,他才驚覺,他要被帶走了。 “不要這樣……我不允許……”唐惟一下子回神,掙得旁邊警察大喊,“不準(zhǔn)動!喝多了還跑去人家門口耍流氓,哪來的臉!” “誰允許你改名換姓的!” 唐惟透過車玻璃撕心裂肺大喊,像是要吼穿靈魂,“薄顏!誰允許你改名換姓的,你以為這樣就能過去了嗎!是允許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想從我的世界里抽離的!唐惟的聲音伴隨著警笛聲遠(yuǎn)去,蘇家大宅內(nèi),死死靠著門板的蘇顏終于繃斷了拉緊的神經(jīng),在下一秒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順著門板一點(diǎn)一點(diǎn)滑下來。 蘇堯上去扶她,“姐……”“沒事……”蘇顏死死抓著蘇堯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樣。 她眼里虛無縹緲,不知道在說給誰聽,“沒事的,都過去了,都過去了……”******薄夜接到通知是他兒子闖禍了現(xiàn)在在派出所,半夜起床過去派出所接人,看到唐惟低著頭坐在那里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花了點(diǎn)力氣領(lǐng)他走,上車的時候薄夜問他,“你半夜干嘛了? 被人家打電話舉報抓你?” “我……”唐惟嘴唇動了動,“我去找薄顏了。” 薄夜狠狠一震,當(dāng)?shù)臎]想到自己兒子半夜居然喝多了上門去找薄顏,眉頭皺得死死的,“薄顏不叫薄顏了,她跟我們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是嗎?” 唐惟盯著自己的手掌心,“不可能的,薄顏不可能跟我沒關(guān)系的,她就是叫薄顏,她永遠(yuǎn)都叫薄顏,蘇顏是誰? 我不會認(rèn)同的……”“她叫什么不需要你來認(rèn)同。” “不行……”唐惟的聲音發(fā)著顫,讓薄夜愣住了。 就見那個高傲的兒子,盯著手掌心,嘴唇哆嗦著,聲音如同割喉,“不行,不要……別這樣啊……薄顏……別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