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但凡南邊的人,劉瑾都沒有半點好感。從前和徐勛交情不錯,因而他也就對徐勛其實也是金陵出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如今既然和徐勛幾乎算是徹徹底底鬧翻了,他自然就對一應出自江南一帶的人討厭到了極點。于是,對于錢寧提及江西士子妄自議論朝政的話,他一時蹙緊了眉頭,腦海中竟是想起了焦芳那個有些荒謬的提議,待聽到寧王竟然說要拜見自己,他立刻為之大悅。 要知道,孝宗皇帝的弟弟們都早早就藩了,而當今皇帝不曾有兄弟,所以自打他得勢之后,在文武大臣面前固然夠威風了,但在這些親藩面前擺威風的機會卻一次都沒有。于是,心情大好的他幾乎忘記自己曾經一度打過放棄寧王的主意,面上也露出了笑容。 “那之前楊慎那小子彈劾寧王的那些罪名呢?王府取莊田歲祿加倍,換琉璃瓦向地方攤派費用,強奪官田民產,殺逐幽禁無辜百姓,這些里頭沾上一條,申斥都是輕的,更何況他還有個胡作非為差點被革了王爵的祖父,之前那件事情又鬧得那樣大,這可不是你一句話便能夠輕而易舉糊弄過去的!” “楊廷和不是已經發落去南京了嗎?”錢寧滿臉堆笑地說了一句,隨即又斜睨了張彩一眼,這才討好地說道,“這還不是多虧了張大人,這討人嫌的楊廷和已經不在朝廷了。更何況,寧王殿下派了之前那位心腹上京,愿意再向公公敬獻白銀兩萬兩,黃金一千兩,只求公公能替他美言兩句。” 當初寧王向劉瑾送禮,正是在劉健謝遷等人剛剛下臺,劉瑾初嘗權勢甜頭之際,但如今他權掌司禮監,宮中無人敢和他作對。而朝廷之中雖還有徐勛這么一個政敵,可看看門庭若市的光景就知道有多少人正想殷勤巴結,所以,這一大筆銀子如今他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只錢寧既然這么說了。他也就輕輕抬了抬下巴道:“既然如此,那回頭你把人帶來,咱家見他一面,然后再說其他的。” “是,公公英明。” 錢寧見劉瑾的態度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熱絡,心里頓時泛起了嘀咕。然而,他今ri來并不僅僅是牽線搭橋。因而殷勤地又勸了劉瑾一杯酒,他便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畢恭畢敬地雙手呈了上去,因說道:“卑職因為劉公公的提攜,這才得以去江南走了一趟。不瞞公公說,自從當初卑職的養父從南京守備太監的任上退下來,卑職就再也沒去過江南了,如今衣錦還鄉。全都是托公公的福分。卑職也沒什么其他的東西好孝敬的,這是之前收回來的養父當年在南京置辦的一處宅子,卑職只怕是沒工夫去住了。便敬獻給公公。” 錢寧是從前南京守備太監錢能的養子,劉瑾自然是知道的。然而,錢能自有侄兒,養子也不止錢寧一個,因而這錢家的財產,當年錢寧并沒有分到多少,如今這宅子是怎么來的可想而知,劉瑾也不在乎。可是,錢寧拱手把這宅子送給了自己,這真正投靠的意思就很明顯了。盡管已經有了張彩。但他仍是大為滿意,當即笑了起來。 “你既然有這樣的心,咱家若是卻了你的情,豈不是瞧不起你?對了,你是剛回京?” “是,卑職剛剛回京。去了惜薪司內廠之后,得知公公正在私宅就立時趕了過來。” 這就是說錢寧還不曾上過徐家去! 劉瑾更看重的是這一點,一時心情自然更加好了起來。他甚至親自執壺斟滿了一杯后推到錢寧跟前,見其受寵若驚立時謝過后一仰脖子喝了,他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錢寧,你是個人才,只看內廠到了你手中這氣象,咱家就很嘉許你,所以你既然回來了,這東廠自然也還交給你。只要你ri后一心一意,咱家也不會虧待了你。” “是,卑職一定不辜負了公公的栽培。”說到這里,錢寧不動聲se地看了一眼一旁自斟自飲自得其樂,并不出聲的張彩,當即又賠笑說道,“只是,卑職畢竟是平北侯一手提拔起來的,這一回京,也該去府上拜訪拜訪。” “去吧。”劉瑾大度地一揮手,卻是語帶雙關地說道,“只不過說什么,你可得留心些。” “是是是,卑職省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