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倘若不是劉宇驟然倒臺,這一科會試原本是有劉宇之子劉仁參加的。◎聰明的孩子記住 超快手打更新 .◎但父親都倒臺了,當兒子的哪里還有工夫參加會試,自然不得不放棄了。于是殿試讀卷官中,除了內閣首輔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李東陽,尚有都察院掌院事太子太傅兼左都御史張敷華、太子少保吏部尚書張彩、太子太傅兼禮部尚書謝鐸,兵部尚書韓福以及其他尚書以及通政使和大理寺卿等等,林林總總共有十人。 盡管他們的任務比此前的會試讀卷要輕,總共也就是兩百多份卷子,但因為這名次極有可能要決定進士的一生,因而每個人都極其仔細小心。而又是今科會試主考,殿試又再次成了讀卷官的張彩因為認得徐經的字跡,在最初分卷子的時候就多了個心眼。因劉瑾已死,外頭官員固然大多數附在了他的門下,就連宮中黨羽也都對他表示善意,因而他把徐經的卷子放在自己名下也不費吹灰之力。然而,等到他開始細細研讀這份時務策的時候,卻比之前看那三道四書題時更加驚喜,到最后突然想起了什么,繼而便若有所思地笑了。 既然有十個讀卷官,前十的薦卷自然是每人挑出一份,然后呈送圣覽恭請圣裁。然而,往ri并不是一定這樣的規矩,而是每人拿出兩三卷來,彼此權衡評定,這前十是商量出來的。但李東陽對張彩其人極其不感冒,張敷華和謝鐸也都是各執己見,到最后竟是各送各的,十張卷子在一張黃楊木條盤上整整齊齊擺了一排,送到朱厚照面前的時候,李東陽甚至輕輕咳嗽了一聲:“皇上,今科貢士所試時務策全都頗為jing到,臣等難判先后,因而名次恭請圣裁。” 朱厚照也聽說過殿試的規矩。往ri皇帝只判前三。今兒個前十卻都要自己來斷,他頓時興致勃勃。畢竟,這是他登基之后自己主持的第一次殿試。于是,當著那十個讀卷官的面,他便拆了一卷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可不過片刻,他就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 字寫得不錯,下頭哪個讀卷官的評點是引經據典經史扎實,可他不知道引得是哪句,這就有些頭痛了。于是。他只能囫圇吞棗看了個大概,大約明白了其人的態度在于得效法為人稱道,民稱便利之法,而棄民所言不便之法,間中擺事實講道理頗為翔實,他最終便點點頭擱在了一邊。如是又是四五卷過后,雖說以他的眼光也能看出確是頗為不錯的文章,但因為一直沒看到自己想要的。臉上不免露出了幾分失望。直到手中再次展開一張卷子。不經意地掃見中間一句話時,他才一下子提起了jing神。 “今ri所當法者,非天理,非民意,而時勢也!” 這么一句話立時激起了他的興趣,當即從頭到尾仔細看來,略過起初的泛泛之論后,他便看到了自己真正想看的內容:“太祖創業定法。諸王建藩,各領jing兵,以備韃虜;太宗垂統更法,諸藩塞王內遷者眾,所領護衛有全削,有半削,實領者寡。而宣德以后。諸藩非奉詔不得入朝。至弘治八年,皇太后思見崇王,孝廟仁孝,特敕召之。然群臣進諫,親王入朝,雖有故事,自宣德來,已鮮舉行。英宗復辟,襄王奉詔來朝,雖篤敦敘之恩,實塞疑讒之隙,非故事也。然洪武永樂年間,親藩入朝屢見不鮮,此舊法不行,新法成例也!” “太祖以降百四十年矣,今天下宗室者,數千數萬人,固有親親之誼,然朱寘鐇朱宸濠者先后大逆謀反,民間百姓屢受荼毒而官府不能治,則又當變宗法之時。” 這一段明白易懂的話之后,朱厚照看著接下來一段小小的總結,待又看了幾段其他例子,他若有所思地輕輕用手指敲了敲扶手,這才移目繼續往下看。 “故一法治一鄉可行,治一縣未必可行;一法于如今可行,于百年后則未必可行。故秦漢之法,唐宋不行;唐宋之法,我朝不行;而唐初宋初之法,至唐末宋末亦蕩然矣!天下無不變之人,何以天下有不變之法?言必稱祖宗成法不可變者,非敬天法祖,實固步自封耳!” 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話,朱厚照對于最后還有幾段總結陳詞已經無心再看下去了。盡管這已經是他看到的所有文章中,最容易懂最容易明白的了,但終究還是瞧著費勁,因而他不假思索地捏著手中那份卷子說道:“就是這個,此卷第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