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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天好倒霉啊，居然被重光君聽個正著，偏偏云林公還沒來，不曉得湛源君一個人拉不拉得住重光君，真是苦也。

    他眼角余光瞥到已經(jīng)成了一灘爛泥的風(fēng)飄雪月，哆哆嗦嗦扒拉過來，捧在手里，討好地看著宋潛。

    宋潛按著劍柄的手，骨節(jié)發(fā)白，好似隨時可能爆發(fā)，拔劍傷人。

    宋潛從來不蒔花弄草，那朵姿態(tài)翩然的風(fēng)飄雪月多半不是出自他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可能是因為涂山鈴被罵而生氣了。

    涂山鈴淺笑搖頭。

    她向來奉行冤有頭債有主，她現(xiàn)在被罵，不是侍者的錯，易地而處，她成了那個不明真相的小侍者，恐怕也會如此氣憤地罵害道祖隕落的人吧。

    她走到宋潛身邊，小聲道：“重光君，湛源君還等著您的。”

    宋潛冰冷的氣場凝滯了片刻，倏然消散得一干二凈，他連多余的眼神都懶得給侍者一個，徑直走向宋家的隊伍。

    侍者抬起袖子猛擦額頭的汗，連連向涂山鈴道謝。

    涂山鈴眨眨眼，笑著說：“下次小心點(diǎn)，別再被重光君逮到啦，他好嚴(yán)肅的。”

    侍者深有同感，再次感謝涂山鈴的提醒，借著跪像的遮擋，往涂山鈴手里塞了一包東西，“御寒的，你偷偷含一片，好過點(diǎn)。”

    隆冬時節(jié)，山下冷，山上更冷，修為低下的弟子，參加完整個祭典，就離凍成冰雕不遠(yuǎn)了。

    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但除了竹山的人，誰也不敢真的偷借外力保暖，來參加上元廟祭，還嫌?xùn)|嫌西的，可是對道祖大大的不敬！

    侍者這是以善意回報善意。

    他給涂山鈴的小布包上有竹山的標(biāo)志，即使有其他侍者見了，也不會多說什么。

    他朝涂山鈴微微頷首，匆匆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涂山鈴捏捏袖子里的小布包，淺淺一笑，走向宋家隊伍。

    宋淵正頭疼著，“子牧，你不來也就罷了，來都來了，轉(zhuǎn)身就走委實(shí)不妥。聽兄長一句勸，留下來，忍耐兩個時辰，可好？”

    宋潛：“不好。”

    涂山鈴路過，聽了一耳朵，心里暗道：十多年不見，宋子牧長本事了啊，這股隨心隨性的勁兒，真是越來越隨她了。大概當(dāng)年被她荼毒了太久，“毒性”又潛伏了太久，一經(jīng)發(fā)作才格外厲害。

    宋潛叫住涂山鈴，“去哪？”

    涂山鈴腳步一頓，伸出根手指緩緩指向自己，滿臉疑惑。

    宋潛挑眉，那意思非常明顯“不是問你是問誰？”

    宋淵扶額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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